“笨蛋!”南敏行看着面前犹豫的南怀信说道。

南怀信乍听到这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南敏行又骂了一句“笨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小孩子。

这小孩的身份,南怀信是清楚的。也就是清楚这个身份,在目光落在南敏行身上的时候,南怀信顿时清醒过来。

四皇子怎么可能与他的昭宁有些什么?

一个有心上人,另一个也有心上人。

南怀信顿觉自己想岔了。他不该同她这样说话的。

南怀信毫不犹豫地去追苏昭宁。

南敏行这迈着小胳膊小腿在后面追他们两个:“你们等等我啊,娘!娘!”

因为南怀信腿受伤的缘故,苏昭宁他们三人是很显然不能马上回京中的。

而京中的人,也都以为他们回不来了。

白氏听说第二批、第三批人都去了,依然没有苏昭宁和小世子的消息,就连饭也吃不下了。

好不容易挨到自己夫君和儿子下朝,白氏就连忙迎上去:“怎么样,你们在朝堂上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周尚书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答道:“怎么可能,丢的又不是七公主。”

“可就是因为七公主昭宁才会出事的!”白氏怒气十足地瞪向她夫君。

周尚书立刻偃旗息鼓、举手投降:“这不是我说的。我今日认真遵循夫人命令打听了一番。听说很多人怀疑这是南屿人做的。毕竟陈将军就是南屿人下的手。”

对于父亲的想法,周若慎有不同的意见。

他同他娘道:“这事无论是谁做的都不要紧。定远侯夫人和小世子活着,比死了更有用。所以我们耐心等待谁会将他们抬出来作筹码吧。”

“至于是南屿人做的,这个讲法我其实不太相信。”周若慎与周尚书认真地讨论起政事来,“陛下寿辰在即,藏锡王会进京朝贡,南屿那边听说也会派人过来。”

“我觉得经由荣国大败之事后,南屿应当会有自知之明。”周若慎说到此处,又替自己的父亲担心道,“到时候藏锡人和南屿人都进京后,如何接待,这会是个问题。父亲早晚要头疼,不如先想个应对之策。”

周尚书答道:“此事我亦想到了。只是如何接待,是否分高低彼此,这还是要陛下说了算。”

白氏从这两父子身边走开,她觉得他们讨论的问题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干女儿,南屿人和藏锡人与她半点干系也没有。

离开自己的院子,白氏走向周若谦那边。

周若谦院子里,奶娘正在来回走着哄正不停啼哭的周默默。

白氏听到孙女的哭声,有些心疼,忙想疾走两步过去哄孙女。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到那奶娘身边,有一个丫鬟就抢先一步,接过了周默默。

说来也奇怪,丫鬟抱着周默默才一会儿的时间,那啼哭声就停了。

只见丫鬟温柔地望着怀里的周默默,脚步慢慢地来来回回,应当是在哄孩子入睡。

白氏顿住了脚步,没有再进周若谦的院子里。

这个次子原本就已经有够多的苦难发生在他身上。她的烦心事就不同他说了。

白氏走在自己的家中,却不知道和谁诉说内心的情感。

她觉得,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没有一个人懂自己内心的焦虑、不安、悲伤和内疚。

周若慎和周若谦都只当多了一个妹妹,就像周依依一般的妹妹。

但他们都不知道,周依依和苏昭宁在白氏心中,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尚书也认苏昭宁这个干女儿,但他以为白氏认下苏昭宁,仅仅是为了阻拦苏珍宜过门。所以如今这个目标已经达成,苏昭宁的下落就不再让他操心了。

白氏不是这样的。

白氏如今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倍感煎熬。她真的很担心苏昭宁。不知道如今苏昭宁是不是还活着,不知道这个干女儿有没有受到欺负,不知道谁还能救回来她的干女儿。

白氏在园子里来回地踱步,这春意盎然的园子半点让她感觉不到轻松和愉悦。

即便有清晰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白氏也懒得抬头去看。

周依依端着汤盅走到白氏的面前,她劝慰白氏道:“母亲,您先吃点东西吧。要是您身子累垮了,那就更没有人替昭宁姐姐费心了。”

“母亲,昭宁姐姐还等着您呢。”周依依的劝导其实十分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