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缄见她不语,只是看着面前的梅huā发怔,便上前去轻轻拥了她的肩头,低声道;“你那时候恐怕根本没想到,我将来有朝一日会是你的夫君吧?”

林谨容垂了眼;“是没想到。”

陆缄难得的贫嘴;“后悔得罪我没有?”

“不后悔。晓得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林谨容转而笑道;“那你呢,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你几次三番在我手下吃亏,有没有想过,我将来会是你的妻子,你落到我这样的人手里,会怎样?定亲的时候,你就不怕么?”

陆缄垂眸看着她,眼里有许多情绪。林谨容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道;“怕不怕?”

陆缄沉默片刻,方道;“怕。”

既然怕了,为何还要?林谨容一笑,还未开口说话,陆缄紧了紧搂着她肩头的手臂,低声道;“但我们终究是走过来了。阿容………………”

“什么?”林谨容垂眼看着地上的雪,走过来了么?

“阿容,我心悦你。”陆缄的声音十分低沉,却十二分的清晰,犹如鼓点一样的敲击在林谨容的心上,她突然觉得眼前的雪白得太刺眼,她抬起脚来,在那片晶莹的雪上使劲踩了几个脚印方才觉得顺眼了点。

“你让我有话不要藏着,我便说给你听。”陆缄一直等着她回答,林谨容抬起眼来看着他,半真半假地笑;“可我不悦你。”

陆缄的眸sè一深,微微翘着的chún角也往下一拉。但看到她笑吟吟的样子,便又笑了,从一旁的树上抓了一小团雪,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她衣领里塞;“叫你乱说话。”

林谨容哈哈大笑;“你不喜欢听,我偏要这样说,你能怎么样?”抬手就把陆缄手里的瓷碗夺了迂来,将手一扬,把一碗的雪全数倾倒在他的头上,还生恐雪少,将碗一丢,扯着他的衣领晃动,使劲把雪往他衣领里塞。

见她如此大笑,如此玩闹,陆缄眼里的那一分不确定瞬间化成了喜悦,一边由着她往他衣领里塞雪,一边却作势生气骂她;“没见过你这样的,辛辛苦苦扫了半日的雪,这样就给你糟蹋了。”

林谨容瞟着他;“反正是我扫的,你不过是动了几下手指头而已,那么我喜欢糟蹋还是喜欢留用,那都是我的事。”

陆缄却伸手捧住她,将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亲昵地道;“阿容,我想你了。”

他说的想是什么,林谨容心里明白得很,便使劲推他;“不正经,阿云看见了。”

陆缄左右张望一番,笑道;“谁要这个时候还往这边凑,那就真是傻子了。”他牢牢抓着她的肩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阿容,你听见我的话了。”

林谨容道;“是听见了。”

“那么是不是该认真回答我?”陆缄固执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他要她回应,明确回应。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隐含的希望,现在却需要十分明白的回应和确定。

林谨容看着陆缄的眼睛,那句话在她chún舌间转了好几个来回,终究是无法说出来。哪怕就是敷衍的,在这一刻,她也说不出来,更不想说出来。

她笑了笑,索性伸手搂住陆缄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轻轻一wěn。如同蜻蜓点水,如同微风拂迂huā枝,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便避了开去,陆缄却觉得,那个地方一直都温暖得很,他的心情变得喜悦而沉稳。

“阿容……………”他还想和棒谨容再多说几话,林谨容却已经弯腰拾起瓷碗,转身朝着陆云所在的方向去了;“你请阿云过来玩,却把她一个人丢在一旁,也难怪她要生怨了。”

她在这种事上,从来都是很害羞的。陆缄笑了一笑,快步跟上林谨容,与她并肩而行,借着袖子的遮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林谨容努力保持着笑容,抬眼看着前方怒放的梅huā,轻声道;“敏行,你还是要多抽空好好读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