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漂亮的花纸盒子里的泥娃娃,一共十二个,穿着崭新的丝绸衣服,憨态可掬,虽然不适合这个年龄的婴儿玩,但也是件很可爱的礼物。林谨容微微一笑,很好的开始。

第二日天刚méngméng亮,林谨容就起了身,照例伺候陆老太太盥洗,用饭,用药,又去灵堂里尽孝。尽孝尽到一半,芳竹进来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二奶奶,亲家太太有些不舒服。林七爷在外面等着您呢。”

林谨容便站起身来,先同林玉珍言明情况,又去同陆老太太请假,陆老太太有老姑太太陪着,倒也没生疑:“你自回家,还没来得及去你娘家看一看。既然要去,便带了毅郎一起,吃过晚饭又回来。”

林谨容行礼辞过,带上大包小裹,抱上毅郎回娘家。

13岁的林慎之着了一身淡青sè的绵袍,端正严肃地站在二门处,时不时往里瞟一眼。看到林谨容抱着毅郎出现,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嘴chún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强忍着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严肃地上前给林谨容行礼问安:“慎之见过四姐,母亲命我来接姐姐归家。”

自林谨容归家,二人才见过一次面,根本来不及叙情。林谨容见他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心里又高兴又感慨,二话不说,就把毅郎塞给林慎之。

林慎之一怔,随即咧嘴笑了,林谨容这是要他陪着她一起坐车呢。当下笑嘻嘻地跟着林谨容上了马车,捏着毅郎的包子脸,轻轻扯了两下,低声道:“四姐,我想死你了。我本来还幻想,等过两年,求了祖父,许我去京城游历两年,开开眼界的,真是没想到………………”

林谨容温和地看着林慎之,口里说出的却是:“你再想我,我也要考校你的功课!有没有偷懒啊?”

林慎之有些沮丧,把开始表达不满的毅郎还给她,鼓着还带了婴儿肥的脸颊抱怨:“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其他么?见面就要考校功课!我哪里敢偷懒,祖父饶得了我么?”他伸手给林谨容看:“看看,我这手练字练成什么样了?祖父说,一手好字真是重要,二姐夫就是榜样。”

她的小七弟人才越来越好啦,林谨容笑着扯了扯林慎之的脸颊:“字练好了不吃亏,又好看又磨xìng子。想要游历,并不是没有机会。我听说,大表哥那边文风兴盛,有名的大儒不少,更不要说奇人异士。”

林慎之道:“哪有那么容易?诸先生已经是很不错的先生了,如果是去京中寻你和二姐夫,还有个借口,要去寻大表哥,该找个什么借口去呢?”

“谁说得清楚啊,指不定那时候突然就有理由了。”林谨容苦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她安排了这许久,一心就想保全他们,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顺利劝服亲人们在大难来临之前顺利逃走呢?这是个难题。

林慎之沉思片刻,道:“你说得是,明年我便想下场去试试,无论成与不成,我都该出去长长见识才是。”

明年他才十四岁,多半是不成的。林谨容没忍心打击他的积极xìng,换了个话题:“三哥在不在家?”

林慎之道:“昨晚使人去同他说过的,他当时答应了,但今早又跑来说,他那里有重要的客人走不开,让我同四姐说,他请梅大老爷在茶肆里吃茶。”

林谨容想了想,从袖中mō出一张纸来,示意他看上面的名字:“慎之,烦劳你替我跑两趟tuǐ,尽力找到这几个人,尽力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让他们按着这个次序和时辰去茶肆见我。”

林慎之见她神sè严肃,有些担忧:“四姐,可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林谨容摇头:“不是,是有点琐事要处理一下。”

林慎之懂事地点头:“我到时候陪着姐姐。”

林谨容欣慰一笑,mōmō他的头,她的小兄弟正在长大,并且逐渐朝着可以给她倚靠,替她遮风挡雨的方向发展。

马车行到街道转角处,林慎之下了马车,叫了长随,翻身上马而林谨容到了林府,热热闹闹地命人将她从京中给人捎来的各sè礼品送到各房人的房里,抱着毅郎收了一堆见面礼。

回到陶氏房中,开开心心地陪着陶氏坐了小半个时辰后,把毅郎托付给陶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素衣,裹上兜帽披风,从角门出去,由林慎之和春芽陪着坐上一张不起眼的小油车,向着她的茶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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