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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总管,要不你先回侍郎府,悄悄回禀我父亲,说我这儿还有客人,一会就过去。”李岩走到中院偏厅外,吩咐武福。

“好!”武福答应得倒还爽快,几步就出了中院。

进了偏厅,李岩见一身着青色绢布甲的杜希望,拱手为礼,笑容满面:“杜大哥来到府上,李岩未能出迎,恕罪,恕罪。”

“李中侯今日在含元殿被圣人授予文武两职,说起来现在是杜某的上官,太客气了,今后还要李中侯多多提携。”杜希望拱手还礼,言行有了几分拘谨。

偏厅外,武福悄悄折了回来,躲在交窗下偷听。里面的声音与烛光一道透射出来。

“杜大哥,大唐步入开元盛世,国力强盛,圣人明年就要泰山封禅,他有开疆拓土之志,连秦皇汉武都不能比,羽林亲军中悍将劲卒只有转投边军才能建功立业。”这是李岩的声音,开门见山,听上去话语诚挚。

“李中侯圣誉正浓,你的才干当在庙堂,怎么想起转投边军?”杜希望的声音带着好奇与疑问。

“哈哈哈,本朝文武不分,出则为将,入则为相,咱兄弟先得出去挣些军功,回到庙堂才会受人尊重,这也是一种资历。”李岩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呵呵,那倒也是。”杜希望也跟着笑了起来。

里面的声音忽地低沉下来,武福隐隐约约也听不真切。“明日……我到右威卫郎将府报到,挑五百羽林骑,驻扎……在笔架峰下,你帮我挑一些年轻的军校……咱们先练一批军校出来……两三年后,我们就带着这批军将转投边军。”

“练军校?”杜希望的声音颇大,很是惊讶。

“五百羽林骑,宁缺勿滥,我到西市番坊招一些波斯,昭武九姓的胡人少年,以后在安西四镇用兵,也用得上他们。”这几句李岩说得缓慢,像是深思熟虑过的。

“既然李中侯有此大志,我这就去联络几位军中兄弟,挑些悍将劲卒,唉,可惜了我一位好友已不在帝都羽林骑中,以他之才,李中侯必然能展鲲鹏之志。”杜希望激动的声音里夹着一声长叹。

“谁!”李岩的声音甚是好奇,提高了几度。

“左威卫郎将王忠嗣,雄毅寡语,极有武略,圣人曾当面赞许他以后必为良将!他去年刚满十八岁,侦查得知吐蕃大赞普正在玉川检阅军队,不顾其他将领的反对,率三百精骑星夜出击,斩敌数千,俘虏牛羊万头,吐蕃赞普仓皇逃走。”杜希望的话语中充满了羡慕崇敬之情。

好半天房内都没有再吭声,陷入了夜色一般的沉默中,武福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闪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偏厅内,李岩一听说这个名字,就感到如山的压力逼来,大唐的军神,日后的四镇节度使,屡败吐蕃,北伐契丹,灭亡了后突厥汗国,军威赫赫,威震边陲。

要不是李林甫之流陷害他,弹劾他与太子勾结谋反,被皇帝贬到汉阳。一年后王忠嗣暴卒,年仅四十五岁。

有大唐军神王忠嗣在,安禄山这个胡儿还敢造反吗?

只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李岩半晌无语,拍了拍杜希望的肩:“杜大哥,见贤思齐,我们兄弟奋起直追,日后也不逊王郎将,挑选军士,就拜托你了。”

从灯火辉煌的平康里坊街穿过,李岩身边几个少年随从跟着,快步来到工部侍郎李林甫的府第。

正堂之上,红烛高照,丝竹歌舞不绝,李岩躲在窗外观察了一阵子,户部侍郎宇文融,吏部员外郎源洁、侍御史王鉷和其子王准,裴元庆,吉温,驸马王繇,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官儿,贺客众多,只是没来待诏府,都到了这边?

李岩大步走了进去,笑着拱手打了个哈哈:“李府的酒菜可合各位的胃口?李岩杂事缠身,来得晚了,万请恕罪。”

侍御史王鉷装着埋怨道:“为贺岩哥儿荣升,我这个做伯父的,亲自上门恭贺,你到哪儿去了,为何姗姗来迟?”

这时,户部侍郎宇文融的目光也朝着他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