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跟我来!”辛云安狠狠一踢马腹,胯下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冲出阵去。

身后二十骑散开,如鹤翼般包抄过来。

背对着明晃晃的阳光,李岩嘴里嚼着根青草,一直盯着对面的动静,冷静地等待战机。突然见正前方杀出一队人马,看那架势,想围起来把自己吃掉。

“呸!”地一声,一滩碎草末吐在了地上,只听得李岩急喝:“前面几骑掩护,锋矢阵准备!对冲过去!”话音未落,似只鹞子般翻身上马。

眯缝着眼睛,辛云安见前面几骑羽林刚刚上马,慌乱地策马逃向两翼,大喜:“两翼合拢,将他们包成角儿(饺子)。”

借助前面几骑的掩护,李岩整队完毕,猛踢铁连钱马腹,似枝离弦的箭一般射出。

那“箭头”正是右威卫郎将李岩,早先冲出的几骑慌乱的羽林散在两翼,此时已快速地张弓搭箭,无簇羽箭水连珠般射向正在合拢的辛云安部。

无簇羽箭,箭头用布包着石灰,射在要害部位留有白点,那就算是阵亡了。双方的队伍中都有几名监门卫做仲裁,实战演练极为公正。

他们不逃向密林,竟然冲上来贴身斗狠,后面两箭之地可是有辛云京的七十多骑?

事起仓猝,辛云安还在发愣,二十骑还在侧向合拢,就是有心,变阵也不及。

马速越来越快,山谷里灼热的风扑面而来,李岩临战胆雄气壮,一竹刀劈向还未会过神来的辛云安,人借马势,那把竹刀的力量让他在马上摇了两摇。

十几骑羽林亲卫紧跟着李岩,竹刀起落,也不吭声,往前硬冲,如一把锋利的锥子,从布口袋中透出。

高岗上,观战的草庐。

皇帝李隆基一拍大腿,兴奋赞道:“好个岩哥儿,临阵握机,勇武好战,深得斗将之法,高将军,你调教得好啊!”

高力士笑得合不拢嘴,口中连连谦虚道:“哪里,哪里,圣人也没少费心血啊!”

山谷,溪岸边的战场。

辛云京正瞧着自己这边包抄得带劲,怎么一下子被人凿穿了,幸亏自己有准备,也不慌乱,令旗挥舞,一马当先率众迎了上去。

马蹄震天,烟尘腾起,红旗漫卷,辛云京部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声势赫然。

高岗上,皇帝李隆基放下千里镜,叹了一声:“倒底年少气盛,岩哥儿勇武好战,敢死轻生,容易失陷在敌骑手中,兵法云,小敌之坚,大敌之擒。”

这就败了?主将陷于敌手,不败才怪,高力士不甘心,接过千里镜紧盯着战场。

“圣人,快看,岩哥儿率部在高速飞驰中转向!”高力士失声喊了出来。

战场是一片宽阔的草地,李岩向右轻勒马缰,口中铜哨响起,铁连钱此刻展露了它名马的风采,四蹄撒欢,在两军阵前划着弧线侧掠而过。

从洛阳回长安,李岩跟玩命似的练奔袭,吃饭睡觉也在战马上,亏得跟随他的都是心腹,许诺回长安后大伙儿去胭脂马他请客,才没人跟他翻脸。

铜哨声跟着呼应,响成一片,感觉十几骑飞了起来,似只雄鹰在天空与草地之间飞掠而过。

高速,转向?高岗上的皇帝李隆基一时也没闹明白,忙拿起千里镜,也看得目瞪口呆。

骑在高速奔驰的铁连钱上,李岩已经张弓搭箭,侧身疾射,那弓只拉到一半,箭矢便已飞出,将辛云京部骑阵扰得大乱。

李岩率羽林亲卫如车削一般,绕向辛云京部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