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姆河,锡尔河都是发源干葱岭的内流河。纵穿沙漠法知低阿,沿河两岸是狭窄的绿洲,支流那密水从东北向西南注入阿妈河,丝路名城撒马尔罕就坐落在那密水南岸。

两河流域中上游多种植棉花。下游种植水稻,沿岸是蒋溉农业的发达地区,昭武九国就散落在这两河流域。

狼牙骑从葱岭下来,沿着阿姆河行军,斥候撒得很远,在大军前后遍布绿州。

一名狼牙骑斥候,进入了沙漠边缘,用千里镜四处向北望去 是一片大漠黄沙,观察良久,才扯出一面三角绿旗,高高地挥舞起来,离他两里左右的有名斥候队正,也用绿旗回应,像狼烟传信一般。

方圆数十里的军情很快就传递到伏波王李岩跟前,狼牙骑右营指挥使,突骑施王子乌苏米禀报:“大食前锋副将萨里率领五千大食骑兵。从吐火罗杀了过来,已过了阿姆河。沿途各国,全部望风归降。”

伏波王李岩脸色凝重,点了点头。吐火罗地区和两河流域的西域国。自己早暗中传令,但有大食攻来,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先投降大食,日后有机会才起义呼应。

抗日战争时期,白皮红心的维持会长,不是用这一招糊弄小日本么?

但如果敢率兵跟随大食穆斯林骑兵前来,两军交战,狼牙骑可不会客气,多杀一些,也好在西域立威。

唐军与大食战事一起,大食军忙着对付交战,他能顾得上新近占领的西域各国吗?到时候前方厮杀正酣,后院突然起火,大食军军心能不乱?

可是西域各国刚被伏波王从吐蕃的统治下解放出来,接着又投靠了势力强横的大食,如果唐军挫败,他们还会起义呼应。将大食军的后路扰得大乱吗?

一切还得看弈军与大食交战的结果而定,不止葛逻禄,连西域各国打这个主意的为数不少。

数日后,那密水从康国都城撒马尔罕北面缓缓流淌过去,夕阳西下,河面融融耀金,大食前锋副将萨里瞧着沐浴在夕阳下的撒马尔罕,马鞭前指:“进城!”

康国国王泰染缅在一旁微微皱眉。剩悍的穆斯林骑兵要走进了城,撒马尔罕不就遭殃了吗?

“萨里将军,大食军需要什么东西。你列个单子,我尽力去办。”泰染缅恭敬备至,拱手道。

“哈哈,我进了这撒马尔罕。不就什么都有了吗?”头巾下只露出萨里狡黠凶狠的目光,他一磕马腹。胯下的大食名马立刻飞驰起来。

兵乱如匪,泰染缅想到那场景。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石国国王车鼻施,我的岳父,你倒好,带着两国的青壮男子和少男少女去了伏波城,留下我在这儿支应,这些穆斯林疯子,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的赶快将他们在撒马尔罕的消息传给在阿姆河畔的唐军,让他们来收拾这帮穆斯林疯子。

唐军行军速度太慢,大食军前锋抢了撒马尔罕,有了战略支点,补给不成问题,泰染缅暗暗替唐军担心。

穆斯林骑兵进了撒马尔罕,军纪倒是严明,接管了城防王宫等要地。大部驻扎在军营里,开始实行宵禁,一切井然有序,没有纵兵为匪的迹象,

穆斯林骑兵没有在城中大肆掠夺,泰染缅心里稍微安稳了些,想来他们也不准备在两河流域四面树敌,他点头哈腰邀请萨里:“在下已在王宫设好宴乐,给萨里将军洗尘。”

萨里拉开头巾,露出一张络腮胡的长脸来,笑着点了点头。

黑色大理石地面,天青色的瑟瑟柱子,豪华艳丽的波斯地毯,镶金错银的家具,树状的青铜灯,处处透出撒马尔罕的富裕和奢华。

手鼓拍了起来,琵琶声急如骤雨,胡旋舞在王宫大殿旋转起来。

喝了会香醇浓郁的撒马尔罕葡萄酒,品尝着精致的美食,萨里将军瞧着那些舞女,转目环顾,连同左右的侍女,尽是些半老许娘,明问故问:“你的岳父石国王车鼻施呢?他不愿投降大食。”

“车鼻施这个狗贼违背了誓约。抛弃了撒马尔罕,带着康国、石国族人去了伏波城,说是要迁回祁连山祖宗故地。”泰染缅狠狠地骂了

句。

果然跟我所料不差,这康国已没啥好抢的,金银财物怕是都运走了吧,萨里眼里闪过一丝狐狸般狡黠的光,我在这儿就装装样子,让康国给我供足军粮马料,让撒马尔罕成为我的前线据点,穆斯林骑兵在这儿整装休息,随时出击。

昭武九国,源出祁连山的大月氏。后被突厥驱赶,逃到葱岭以西,在两河流域建立九个城邦国,康国、安国、石国、史国、曹国、何国、米国、爆、戍地。伏波王李岩以迁回祖宗故地祁连山为条件,赢得了康国,石国的信任。

撒马尔罕城中,城中最大的佛寺外,响起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一群穆斯林骑兵如狼群般将佛寺围了起来。军中的阿旬跨步上了台阶。高声唱起了他所作的诗:“我们如潮,攻陷了大小城池。佛像庙卑全捣毁,穆斯林。向佛嘻洲刚品像拉屎撒尿吧!”

穆斯林骑兵将佛寺大门狠狠地撞开。凶神患煞般策马进去,对走避不及的僧侣挥刀劈下。

寺庙的僧侣不一会儿就被他们屠戮一空,安宁的佛寺浮出浓浓的血腥味,犹如恐怖的修罗炼狱。

“嘭!”泥塑金身的佛像被推到。一伙穆斯林果然听从阿旬的劝导。在佛像上撒尿,一股腥燥的味儿伴随着他们疯狂的笑声,在佛寺的大殿回响不绝。

撒马尔罕,今夜将会展开大规模的灭异教行动,这是穆斯林骑兵每到一地常干的事,如果有佛教徒。袄教徒前来阻挡。他们手中的大食弯刀会将异教徒斩杀干净。

康国国王泰染缅一夜没睡,他在城中竭尽全力地安抚康国族人,免得引发骚乱,进而招致穆斯林骑兵更疯狂的报复。

等他回到王宫,却被萨里的亲卫挡住,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不敢硬闯进去。

萨里一身戎装,跨上他那匹大眼立耳,神骏的大食名马,对站在王宫前的康国国王泰染缅道:“昨晚招待得不错,我留千骑穆斯林帮你防守撒马尔罕,抵抗大唐军的侵略。”说罢,扬鞭远去。

瞧着穆斯林骑兵马蹄踢踏出的滚滚烟尘,渐渐远去,泰染缅才醒悟过来,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王宫。

王宫寝殿上到处都散落着丝绸的碎片,床榻边,他年轻美丽的妻子赤身裸体,还带着不少伤痕,胸口插了把匕首,右手还紧紧地握着,双眼还没闭上,似乎在等待丈夫的归来,告诉他这个屈辱的故事。

这就是萨里将军对他热情招待的还礼。

泰染缅站在寝殿内,愣愣地;整个人如木头一般原地呆立着,仿佛这一切跟他毫不相干似的,这些虎狼般的穆斯林强盗毁了他的人生,把他整个摧垮了。过了好一眸子。才缓过劲,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心如刀扎,哆哆嗦嗦勉强给他的妻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将她抱上床榻,双眼赤红,嘴里嘟囔着:“萨里混蛋,强盗,畜生”伏波王。你要给我报此血仇。”突然扭过头,“哇!”地吐出一口血,溅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赤红殷艳,看着分外凄美。

穆斯林骑兵经过一夜休整,发泄了兽欲,跟打了鸡血似的,出了撒马尔罕,斜插到阿姆河,从河边狭窄的绿州搜敌前进。

两日后的上午,秋天的阳光还有几分毒辣,晃得人眼花。

一名穆斯林哨骑百夫长匆匆飞马而来,到了萨里将军面前:“前方遇见了葛逻禄游骑,双方交了手,我们吃了大亏,折损了百来骑。”

“葛逻禄游骑?不是唐军的斥候?”萨里满腹狐疑问道。

哨骑百夫长肯定地回答:“没错。是葛逻禄游骑,他们身着黑衣黑甲。一骑双马,骑**湛,人人都是草原上的射雕手。”

“没有用弩?”萨里并不慌张。极细心地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