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爱骑嘶鸣撒欢的叫声,程咬金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忽然瞥见马厩中的几匹坐骑,心中却有些奇怪,时辰还早,三个混蛋小子居然回来了。

抚摸马头,吩咐马夫仔细照料,带着一丝疑惑,程咬金走回屋中,脱去铠甲,换上常服,随口道:“那三个浑小子呢?”

旁边奴仆说道:“大公子、二公子醉了,在房中休息。”

“大白天就酗酒,待会非要好好收拾他们。”程咬金哼声,又问道:“老三呢,不知道老子回来了,居然不过来请安。”

“三公子……”奴仆迟疑起来。

“怎么了。”程咬金皱眉道,态度平常,却有股不恕自威的气势。

奴仆低头,惶恐道:“回大将军,三公子也回来了,却是没在屋里。”

“大活人,难道还会变没了。”程咬金说道:“让人去叫唤几声,多半又躲到角落里玩蛐蛐了吧。”

奴仆应声而去,按照程咬金的提醒,着重在偏僻的房屋角落里寻找,程府占地宽敞,宅内楼台、庭园布置精巧华丽,层层叠叠,曲径通幽,存心隐藏,找起来的确有几分困难,几十个奴仆出动,几乎翻遍整幢豪宅,却毫无所获。

“什么,不见踪影?”程咬金眉头一皱,猜测道:“该不会是又出门了吧。”

“奴问过前门后门的卫士,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三公子出去。”仆役说道,心里也十分奇怪,毕竟程咬金从来没有,禁止过三个儿子出门,程处弼想出去玩耍,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行,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

摸着粗黑浓密的胡须,程咬金自语说道:“倒是稀奇了,莫非想与老子玩什么花样。”

适时,一个奴仆匆忙来报:“大将军,找到三公子了。”

“不躲了。”嘴角绽出笑容,程咬金喝道:“让他滚来。”

“这个……大将军,三公子他也……”

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眉毛耸动,眼睛却没有睁开,程处弼伸舌舔唇,迷迷糊糊说道:“下雨了,记得收衣裳。”

耳边一阵轻笑,又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继续。”

又是一盆冷水激面,程处弼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站了起来,大声叫嚷道:“哪个混蛋拿水泼我。”

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程处弼无意识接过旁边扔来的毛巾,擦拭脸面水渍,却发现自己身在凉亭中间,再观望旁边,忽然愣住了,连忙叫唤道:“阿耶,大哥,二哥。”

自家人面前,程咬金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怎么回事?”

程处弼很自然地躲在两位兄长身后,打量了眼,发现他们身上也有水迹,显然也是给泼醒的,心中倒是颇有几分平衡。

“阿耶,你想问什么?”望着搁在程咬金旁边的竹鞭,程处默表现十分老实,完全没有外面时候的嚣张得意,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给我装傻。”抄起竹鞭,程咬金得意,嘿嘿笑道:“小子,你们的娘不在家,现在是老子做主,不识时务的下场……”

鞭子一抡打在案上,哔啪直响,三个兄弟一阵心惊肉跳,互相观望,脸色发白,知道老头子心狠手辣,不开玩笑的,不想被揍,只得全盘托出。

听到三个儿子与人打马球,最后取得了胜利,虽然不是什么成绩,程咬金还是有两分欣然的,但是听说他们与人斗酒,败下阵来也就罢了,居然一口也支撑不住,就晕醉了,程咬金登时勃然大怒,拍案训道:“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老程家的种,我丢不起这张脸。”

“阿耶,你不知道,那酒非常醇烈。”程处默吞着口水,怀念陶醉道:“一口下去,香浓爽口,一股气就冲上来了,晕晕的,比骑马纵横还要畅快。”

“滋味妙不可言,与它相比,什么曲米春、竹叶春之类的,提起来就感觉没劲。”程处亮赞同之余,也十分惋惜道:“唉,真想再尝一口。”

“真的那么好?”程咬金怀疑,又拍案骂道:“白养你们三个崽子,遇到绝世佳酿,也不知道给老子买坛回来。”

哥俩无言以对,程处弼却乐颠跑了出来,呈上截留下来的美酒,谄媚笑道:“阿耶,看吧,还是我最孝顺,帮你把酒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