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候姜赢的一句话引得满堂哗然,甚至有些正在逃跑的宾客也唏嘘不已。

“狐夫子莫非是想趁天子寿宴把我们一网打尽,一人独霸天下?”

“玄宗门人遍布天下,果然是等今日取二位天子而代之。”

“我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狐夫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有反叛之举,如今做出这种事来有什么奇怪?”

面对宾客们无凭无据的猜忌,袁生忍无可忍,大吼道:“凭我师父当年的修为,夺取天下有如探囊取物,何必要等待整整二十年?”

申候姜赢转向袁生,似笑非笑道:“狐夫子在镐京遭逢天谴,想必大伤元气。如果他想要恢复原来的法力,难道不需要花费时间?”

杨霄愤然道:“老狐狸死而复生,修为不减反增。现在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伤不了他一根毫毛!他若心血来潮想杀光你们,好比捏死一窝蚂蚁,不必非得这般偷偷摸摸!”

说着咳嗽起来,一股甜甜的血腥味不断涌入杨霄的鼻子,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

万圣公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不必多费唇舌。现在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显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师父。”

袁生神色紧张道:“如果有人想对师父不利,那师父现在岂不很危险?”

话音未落,万圣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

宫门大开,寒风吹袭。

寒风中走来一个青年,缓缓步入宫殿。

此时,宫殿内外的侍卫所剩无几,无人敢过去拦阻那青年。

宾客们惊疑不定地打量进门的青年,只见来者身披一件灰色的短袍,脚步很轻,犹如散步。薄薄的鞋子和地面的接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瞧见到这位青年走进来,花如狼、袁生、杨霄三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泛起光芒,仿佛见到了希望。

万圣公主却忽然躲在一根柱子后面不肯出来。

姬宜臼盯着青年的两只手,只见手掌大部分隐藏在宽大的袖筒内,只有少部分指尖露在外面,似乎看出对方两手空空。可是,周围的宾客们仍然神色戒备,因为来者面带一副青铜狐狸面具,刻意遮挡容貌,分明是一副刺客扮相。

申候姜赢微微阖目,感觉到那面具背后正有一双眼睛在扫视宫殿里的每个人。

望着那青年脸上的面具,牛竹疑惑道:“师姐,那不是你的青铜面具吗?”

说完这句话,牛竹回头见到姜凌躲在石柱后面,眼中流露出惊异的目光,运用白鹤传音说:“不是我的那副,而是黎如魅送给墨殊的赝品。不过,面具的用处完全相同。”

牛竹不禁捂住身子,回应道:“如此说来,现在我们在他眼里都是赤身裸体的样子!可是那面具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能佩戴。而这个青年既非纯阴之体,也非玄冥之体,只是一个普通人,且身上毫无半分玄清之气!”

此刻,虢翰也看出那青年的异常。

两人距离不到两步,虢翰随时能用剑气刺穿对方单薄的衣衫,却没有贸然行事,唯恐对方会在自己出手的瞬间做出相同或更快的动作。面对这样一个戴面具的人,无法通过他的表情和眼神等蛛丝马迹,判断出他攻击的方位,也就很难推断出他的下一个动作。

青年面对众人,自报家门道:“在下王禅,师承云梦山鬼谷洞狐夫子门下,今日奉家师之命前来赴天子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