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桂棹兮兰枻,斫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梦玉,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朱瞻基从岸上直接飞到了画舫上面。

“啊,瞻,不,太子殿下,民女参加太子殿下。”林夕盈盈一拜。

朱瞻基很不高兴的说道:“梦玉,以后见我不要施礼,也别太子太子的叫着,听着实在是不舒服,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不行吗?”

“殿下,从前是我不懂事,君臣有别的道理您一定比我还要明白,我怎敢坏朝纲呢!”

“看来不用点办法你是不会听我的。”

林夕听朱瞻基这么说,很是奇怪,定睛看着他。

“行了,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呢,和你换一个条件,如何?”

“此话怎讲?”

“你来到江南一带,恐怕是要找莫铭和平阳,可惜他们不在府上,出去游玩,不知所踪。”

林夕没有说话,仍旧紧紧的盯着他。

朱瞻基继续说道:“我帮你找莫铭他们,不出三日,绝对能让你与他们相见,作为交换条件,你以后还像从前一样叫我,如何?”

林夕的视线移到了船板上,她没再抬起头,直接低着头说道:“好,我同意。”

“那你现在该怎么称呼我?”

林夕以很小的声音说道:“瞻基哥。”

“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林夕仍旧低着头微大了点声音说道:“瞻基哥。”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否则,这个条件不成立。”

林夕猛地抬起头来,愤怒的说道:“朱瞻基,你什么意思,你别得寸进尺!”

朱瞻基抱着膀,站在原地,看着林夕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梦玉,好了,记住我们的交换条件吧,你要是敢叫错,这个交换条件就失效了!”

一个*裸的威胁。

现在,船上只有林夕和朱瞻基两个人,其余人一部分在岸上守卫,另外一部分就在靠近这艘画舫不远的小船上巡逻,包括江美儿。

两人并立船头,看着这平静无波的江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朱瞻基先打破了沉寂,说道:“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一首诗来,‘漾漾悠悠几派分,中浮短艇与鸥群。 天街带雨淹芳草,玉洞漂花下白云。 静称一竿持处见,急宜孤馆觉来闻。 隋家柳畔偏堪恨,东入长淮日又曛。’梦玉,你觉得这诗与此景是否相称?”

林夕本是来和朱瞻基谈正事的,见他念起了诗句,突然想到可以用诗句来提醒他,想到这里,便说道:“我觉得有一首诗更应景。”

“哦?说来听听。”

“火性何如水性柔,西来东出几时休。 莫言通海能通汉,虽解浮舟也覆舟。”

林夕的这首诗虽也是与水有关,但她主要是想借此机会来警醒朱瞻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朱瞻基是个聪明人,他怎能听不明白。

“瞻基哥,我相信你将来坐上皇位,一定是位好皇帝。不过,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为了扫清障碍,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此话怎讲?”

“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你是知道杜翔的身份的,恐怕现在你最担心的就是杜翔某天会是你登基路上的一大障碍,所以,你很可能对他下手。”

这次朱瞻基没有说话。

林夕接着说道:“我想请你住手,不要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朱瞻基此时说话了,他冷笑道:“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处处都为他着想,现在还在我面前为他谋利益。”

“不,我不是为他说话,更不是为他谋什么利益,我只是想替万千黎民百姓说句公道话!你恐怕早就在杜翔身边安插眼线了,对吧?”

朱瞻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上次,杜翔莫名其妙的中毒,应该是你的人做的,我说的没错吧?”

朱瞻基还是没有表态。

“他的身边有你的人,你的身边有他的人,现在,你们只是暗中相斗,等到哪一天,你们两个人的势力都达到一定程度,或者是你们某人认为时机到了的时候,就会将之放到众目睽睽之下,也就是会引起战争的。”

“你认为我没那个能力不动干戈就可以把这个隐患消除?”朱瞻基冷冷的问道。

“如果杜翔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人,何必让你这么上心,而且过了这么久,仍旧没什么进展!”

“你让我住手,难道就让我任人宰割?”

“不是的,请你相信我,只要你不采取行动,我就有把握说服杜翔,让他放弃报仇,不再对你,对大明的江山社稷构成威胁。”

“你打算怎么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撤回对他的一切监视,不要再暗中害他就行了。”

朱瞻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林夕不用看他,也知他现在的想法。

“瞻基哥,我拿我和我全族人的性命做担保,只要你不动,他就绝不会动。如若不然,我们任凭您处置。”

要说林夕怎么敢拿自己族人的性命来做担保呢?

因为林夕毕竟是大学士解缙的女儿,论权利,她最大,全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得听她的话,但她从未行使过这项权利。

今日,实属于被逼无奈,如果只拿自己性命做保证,那实在是微乎其微,对朱瞻基并没有什么可信度,只能将自己的族人也加进去。

按理说,林夕是万万不会拿自己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由此,只能证明,林夕有十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