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完环俢阑自九环门传来的书信,已是十日以后。

环念音斜靠在小书房的软榻上,一脸笑意的举着手中的信件朝墨隔玉晃了晃。

“修阑哥哥说什么了?你这样欢喜?”墨隔玉握笔的动作顿住,眸光暖而柔软的洒向软榻上笑靥明媚的环念音。

环念音起身走了过来,将手中书信递给墨隔玉,“哥哥说门中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是南安城的青花节,说是到时候青雨花开得倾城,惊为仙景,赴节之人奇多,极其热闹……”

墨隔玉只淡淡扫了眼信件就看着案前来回走着说得绘声绘色的环念音笑开了,叹着摇摇头略显无奈道:“我看,不愧是亲哥哥,这一字一句,莫不说到你心坎上!”

闻言,环念音停身止步,没再接着说下去。对着墨隔玉狡黠一笑,走过去双手撑在书案上,弯身侧头猝不及防的就在墨隔玉脸颊上“吧唧”啃了一口。

墨隔玉怔了一怔,侧过头去,耳根处若有似无的染上两道红晕,伸手端过案前的茶盏,轻轻咳了咳。

成亲半月来,耳鬓厮磨之时多不胜数,可如环念音今日这样主动扑上来献吻,还是第一次。

“嘿嘿,隔玉……”环念音看着他,水灵灵的双眸扑闪了几下。

“要去,那便去吧!”依旧静如平湖淡如清水又百听不厌的声音。

“嘿”,环念音几步绕过书案后,趴在墨隔玉背上,“隔玉,真好!”默了默,又忽的直起身来,“对了,我们叫上笛夕吧,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早就随哥哥们往江湖上忘了好几年了!”

“恩,也对!”墨隔玉凝神,“你有笛夕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遇到我了!”

“恩,就是”。环念音提了提裙边往外走,“我去找她吧,然后我们一起早点动身!”

“恩”,墨隔玉也站起身,“我去墨云殿同爹爹娘亲说一声”。

自那夜墨笛夕被叶泊月连拖带拽的拉回笛音殿后起,墨笛夕再见到环念音就有些显得不好意思的躲躲藏藏。

那日环念音一大早起来便去笛音殿寻她,一同用早膳那会儿,就见得墨笛夕目光闪烁,面色扑朔迷离。偷瞄环念音一眼又低头喝粥,最后。早膳只用了一半,墨笛夕嘴角沾了的粥都来不及擦掉就匆匆起身说去找娘亲跑了。后来几日,每当远远瞧见环念音或是墨隔玉就绕开走,避不开见了,也只是低头打声招呼。急急走过。

对此,环念音倒委实疑惑好几天,后来忍不住问了墨隔玉,他卖关子好久,方说了那么几句叫人一知半解的话。说笛夕想是那夜回去后叶泊月同她讲了些迟早要知道的……这几日她正为那夜吵着闹着要同环念音睡而难为情呢。

话没说的多清楚,环念音却是全然明白了,只是如今已然过去十日之多。想来,笛夕该也放下了。

环念音想罢,便兴冲冲的入了笛音殿。

烈日当头,墨笛夕却蹲在一丛丛花花草草间忙得香汗淋漓。

环念音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倏然拍了一下墨笛夕的肩,“笛夕……”

“啊”。吓得墨笛夕一把扔掉手中的木楸站了起来。回身见环念音正笑的一脸开怀的看着她,一时间又有些嗫嚅的垂下头,“嫂,嫂嫂!”

环念音抬手捏捏她的脸,“怎么啦?我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说着,拉上墨笛夕的手往屋内走,“走吧,我们进去说!”

墨笛夕瞧着环念音这样满的兴致,难为之色也悉数褪尽,心下的隔阂解开,往日欢快的笑靥重现。进了屋,放开环念音,抬起自己方才抓过土的两只小手讪讪道:“嫂嫂,笛夕先洗洗脏脏的手,嘻嘻……”

墨笛夕蹦跶到面盆前用清水净手,环念音看着她,笑弯了眉眼,“笛夕,想不想,下山去玩啊?”

“去哪儿?笛夕也能去么?”墨笛夕转过身来看环念音。

“去南安城,看青花节!”

“青花节”,墨笛夕一听,眸里满现激动之色,“嫂嫂是说那个青雨花么?夕儿院里也有几株,开得湛青,花蕊是透明的雨滴状,暗夜里还会发光,白中泛蓝的光,可漂亮了,只是,墨云山的气候不大适合这花生长,夕儿借了这山中灵气才值活这几株!”

环念音任由她拉着走到院中那几株青雨花前,眉飞色舞的说着。

“我曾听哥哥说,南安城是青雨花的故乡,每到了夏初……”

巴拉巴拉说完,便着手收拾起行李来。

墨云殿后院内,墨义垠、叶泊月二人正在一池碧荷上空切磋功夫。墨隔玉入院,远远瞧着二人打的正欢,便默默观摩了一阵,瞧着二人意犹未尽半天不收手,沉了沉眉,出手将二人打开,紧接着,又飞身入了合同那个对岸的亭中。

半空的墨义垠叶泊月二人见是自己儿子来了,先后落身庭前。

“哟,玉儿,这难得见你主动找一次我们,说吧,什么事啊?”叶泊月将手中的佩剑往桌上一扔问道。

墨义垠也走了进来,同样放下手中的佩剑,坐了下来,抬眼看墨隔玉。

坐在桌旁的墨隔玉抬了抬眼,“爹,娘,不知最近,阁中事多不多?”

闻言,墨义垠、叶泊月对看一眼,先后笑了。

“孩儿他爹,那个,你先回避一下,我对玉儿,有话说!”叶泊月对墨义垠摆摆手,要他先进屋去。

墨义垠抬眼瞧了叶泊月一眼,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两把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