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雨不想辩解什么,转身要走。玉虚道长见状,凌空抽出在旁围观的一名弟子的佩剑,然后越过陆惊雨的头顶,回身一剑,“就让贫道来领教一下岭主的道家功法吧!”

玉清剑法,从二十八星宿中演化而来,脚下步法不断变幻,手上剑招轻巧灵动。玉虚道长潜心修炼多年,已臻化境。对方虽然年纪轻轻,可他毕竟是恶魔岭的岭主,而且还修炼了极为高深的道家心法。所以,玉虚道长一上来便用上玉清剑法。

他们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会放过他。因此,陆惊雨刚才就做好了防备,见玉虚道长亲自动手,抽出寒玉剑,和他斗在一起。

还是他所熟练的冰雪剑法,一经用起,但觉周围温度都是降低不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寒玉剑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冰霜,还不断向外散发着朦胧的雾气。

玉虚道长只觉手中长剑一旦和那寒玉剑接触,就像是被黏住一样,使他的动作变得有些迟滞。心中惊奇,但他也看出,这并不是什么道家功法。剑法如此诡异,倒是和他魔头的身份有些匹配,手上的力道再添几分。

陆惊雨凭借冰雪剑法抵挡了玉虚道长的几波进攻,可对方毕竟深谙剑道,哪会是他的对手。几十个回合下来,已是败像毕露。

周围围观的三清观弟子也越来越多,看到他们的师父占据上风,都在一旁叫好。

陆惊雨心想,今天怕是难逃这一劫,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筱筱。心头一阵伤感,恍惚中,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林中白发飘飘的老者的身影。《太极玄清剑》,怎么把它给忘了。

只见他将寒玉剑上的冰霜震散,剑招陡然变幻,时缓时急,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连贯。

玉虚道长看到他这剑法,只觉有些熟悉,一招一式招架格挡,都恰到好处,不有半点无用之举。不禁暗暗心惊,刚才他还败像毕露,现在却让自己不得不转为防守,难道他刚才故意藏拙?

陆惊雨从“太极混元”到“八卦转轮”,又从“八卦转轮”演到“太极混元”。循环往复,九个轮回下来,两人已是斗上几十回合。

而玉虚道长此时只有招架的余地,反观陆惊雨,剑招绵绵不绝,似是无穷无尽,却又没有任何两式雷同。

第九轮回,陆惊雨的“两仪分生”刚刚结束,第十轮回的“太极混元”再出,只见他手中寒玉剑顿时快速激烈的震颤,幻化出无数道剑影,同时发出“嗡嗡”的声响。

玉虚道长看到无数把剑向自己刺来,避无可避,只将长剑格在胸前。

“铿”的一声,玉虚道长只觉手上一麻,长剑被震到一边,若不是自己内力深厚,怕是这长剑直接脱手而出。

陆惊雨将寒玉剑抵在玉虚道长胸口上,他知道,若是这一剑刺下去,那就真的是十恶不赦了。

“唉!”玉虚道长哀叹一声,转而问道:“传你剑法的,可是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

陆惊雨收起寒玉剑。他这么问,倒像是认识那位老者。又一想这剑法的名字,《太极玄清剑》,说不定他真的认识呢。

陆惊雨点点头,算是承认。

玉虚道长胸中不禁豁然开朗,回想起师兄当年说过的一句话:心正则剑不邪,剑邪则心不正。自己只看到了他恶魔岭岭主的身份,却把他呵护救人的举动给忽略了。为何早就没有想到呢?既然师兄看中了他,那肯定是不会错了。

“你是叫陆惊雨吧?”玉虚道长轻声问道。

“正是!”陆惊雨看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怕是和传他剑法的那位老者有很大的关系。

玉虚道长:“嗯!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善恶,莫不要辜负了传你剑法之人。”

陆惊雨:“多谢道长。只是,道长能否告知筱筱现在在哪?”

玉虚道长:“怎么,你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么?”

陆惊雨尴尬道:“真的不知。”

玉虚道长:“她就是杭州锦绣山庄的大小姐。对了,她的二哥苏泰,正是七星盟的七位星君之一。”

“哦?!多谢道长告知。”陆惊雨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玉虚道长拂袖离开,三清观弟子也各自散去。

待陆惊雨走后,玉虚道长随即书信一封给流逸尘:

再见到那个年轻人时,尽量不要与之为敌。必要时,可帮助一二。阅后即焚!

流逸尘看到信后,虽然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但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说不定,那人还真得和三清观有联系呢。

陆惊雨离开华山,紧绷的心总算是松懈下来。一路上都在想着见到筱筱之后说些什么,先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然后再带她出来游玩?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结果,等到了杭州,也打听好了锦绣山庄的位置,也不知怎地,突然又不敢去见她了。

陆惊雨站在西湖边,遥望那鹤立鸡群般的四层楼阁。她就是住在那里吗?是不是她也每天都在想着自己?她的二哥是七星盟的,她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会跟着他么?······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他脑海中,只觉之前想的太过简单了。这时,耳畔又传来那幽扬宛转的琴声,像是一位闺中少女在吐露自己的心声,羞涩又带有几分伤感,无奈又充满憧憬!

陆惊雨听得入迷,不自觉的向着那红舫走去。只见红舫外面围了一堆人,想是里面人满为患,都站在外面听。他向前挤了挤,只想靠得更近些!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声。

“让开!让开!”原来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姑娘正在人群中开路。后面一位四五十岁的女子,雍容华贵,涂脂抹粉,怕是年轻时也少不了追逐者。只是,到了中年,怎么也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她旁边还有两位十分青涩的小姑娘,应该是她的贴身丫鬟。前面开路的这位的姑娘,别看她手中拿着把剑,口气十分严厉,却也是位美人胚子。

旁人听到喊声,纷纷避让。唯独陆惊雨,依旧站在中间,听得入神,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姑娘用剑鞘敲了敲陆惊雨的肩膀,嗔怒道:“喂!叫你让开呢!”

“啊?”陆惊雨突然被打断,吓了一大跳。忙转过身来,见是一位相貌清秀,娇小可爱的姑娘,像是在叫自己,赶忙作揖,“姑娘,您叫我?”

话说,那位姑娘见他如此礼遇,长得又颇为俊朗,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秋月,怎么了?”后面那中年女子走上前来,问道。

原来她叫秋月!

秋月回头应道:“啊!没事,一个挡道的,我这就给打发了。”接着回过头,对陆惊雨恭敬道:“这位公子,麻烦请您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