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荡,那一丛密树枝丫间漏着一点又一点如白乳的晓月,流泻至亭台窗棂之沿,弯弯曲曲顺着雕栏楼阁铺散而来,间或着寂静的月色下敲打出的如水滴石的混沌的响声。睍莼璩晓

一地的碎星似是被切割成了细细的尘埃,清澈地流淌进窗沿,而殿内则是一派和融的暖意,案旁的烛火随着清风的浮动颇有情致地跳动着,在那黯淡烛火之下是两抹身影。

一人慵懒地指腹轻叩着自己的额首,半个身子倚着桌案,信手落下一子,指节轻敲着棋盘,瞅了眼对面的人儿,道:“君眠,该你下了。”

他一愣,拈了一白子,却也不急着落下,目光留过窗棂外低垂的碧月,出声道:“陛下是不想安歇了吗?”

“安歇?”皇帝故意提了个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半阖着眸子瞧瞧外头的月色,悠悠道:“现下若是歇了那朕与君眠独处的时间不就没了?”

他持子的手显然一顿,流袖拂动处缓缓落子,回了一句:“看来陛下是真喜欢上琴楼了,需要臣去替您寻一个么?”

皇帝唇边笑意愈浓,一手撑着木案,一面将身子朝他那处挪近了些许,满口答应:“好啊,不过要寻个像丞相你这般的。”

他烟眉一蹙,略一沉吟才道:“那陛下还是寂寞死算了。”

皇帝大笑着从袖间掏出张宣纸,挪至他的跟前,他淡淡瞅了几眼,道:“陛下这是?”

“朕觉着她挺有趣的,再者……她是北晋帝的亲姐姐,与北晋帝而言,她似乎比江山亦要重要,朕早听闻北晋帝大肆修建宫殿,只为他口中的姐姐喜欢,如此朕若是将她牢牢握在了手心,何愁天下不得?”皇帝单指扣着宣纸打了个转,笑得别有风味。

“如此也是陛下对她有意思?”

“意思与无意思对帝王家而言有差别么?朕若喜欢,她便是朕的女人,朕若不喜欢,她便只是工具。”

方君眠稍后一倚,指间的白子脱落于棋盘之上,碰撞之处是沉沉的敲打声,“陛下也将她想得太简单了,北晋帝年幼,全权由她把握朝政,巧捷万端,内外皆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所以才更有趣味,不是么?”他眼底浮起轻浅的揶揄,半个身子懒散地倚着靠枕。

“陛下都已摆下了局,臣自当是奉陪到底了。”方君眠一手拈过一子,稳稳落下,却见得皇帝流袖一提,指尖带过棋盘便将他方才落下的那棋子拾了起来,夹在指腹之间。

“朕摆的此局也得要君眠亲自出面才可。”

终于可是说到正题了。方君眠一弯唇角,眼底已是了然,他指腹摁上一枚白子,至上直挪到棋盘的顶端,恰好被黑子四面相绕,淡淡启唇:“将军。”

皇帝一愣,方放声大笑道:“知我者,莫若君眠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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