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玖韶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才稍稍有了些动静,撑开略有点沉重的眸子,撞上的便是一双泪眼汪汪的目光,她一愣,就见那汪汪泪眼之人已经一头扎进她的怀中了,口中还念着:“呜……珣儿以为姐姐再也醒不来了。睍莼璩晓”

她提到一半的手生生被他的那句话给卡在了一半,“谁同你说我要死了呀?”

“八皇叔讲的,他说姐姐睡死过去了。”桑蔚珣从她的怀中探出了双眸子,下一刻却是很欢喜地又直了自己的身子,在她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儿,“不过我晓得他是在骗我,姐姐才不会舍下珣儿呢。”

他不提倒好,一提到桑桓睦那个混蛋她憋在心中的火气就大了,他舅爷爷的,昨日竟就这么地将她给灌醉了。她捶捶自己到现在都还有些沉重的脑袋,目光方落到眼前这个人儿的容颜之上,“好了好了,珣儿可是皇帝,日后可不准再随便掉眼泪了。说我睡死过去了?很好,桑桓睦,改日再好好地奉还给你。”

前一句是对他讲的,后一句自然是送给如今还优哉游哉地躺在王府中饮酒的桑桓睦的,他干咳了几声拽住她的袖角道:“姐姐,日后你不可以再喝酒了,幸好这次将你送回的是八皇叔,若是他人,朕一定将他的双手剁下来喂狗!”

“那你这一双黑眼袋是怎么回事呀?”桑玖韶看他顶着两陀眼袋外挂着两串泪珠,说不出的滑稽,却还是活生生地忍着没笑出声来。

他却是听罢垂下了眸子,动动唇角没有出声,反是站于旁侧的侍从替他回道:“长公主您是不晓得,这几日来南魏已是三番五次地侵犯我北晋的边疆,昨日刚从前线得到战报,说是又失了一座城池了。”

南魏?桑玖韶心下不由有些疑惑,南魏自三年前武帝驾崩之后便一度陷入了皇子争位之中,朝纲自是混乱不堪,不过她倒是未曾想到才两年的功夫他们便已调整了过来,反是要来攻打北晋了,“此次南魏所派的将军是何人?”

“回长公主,是冯施,还有南魏丞相方君眠。”

桑玖韶心头一嗝,方君眠?方君眠这个名号如今是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三年前南魏夺位之战何其猛烈,而最后的江山却是归于如今的南魏皇帝楼钦颜的手中却是为何?只因了一个方君眠,步步设营,运筹帷幄,以其卓人之谋一举助楼钦颜夺下了万里江山。

此人,不可小觑。想罢她便略抬了首道:“明日我便去边疆,正好也可会会这世人所传的方君眠到底是如何。”

“不可以,那里刀剑无眼的,姐姐你绝不准去!”边疆飞沙狼烟的,他怎么可能叫他的姐姐去呢!

“珣儿,你要记得,你叫桑蔚珣,是我北晋的皇帝,你身上肩负着的是我北晋万民的性命,你要保护的,不是姐姐,是北晋百姓,知道吗?”桑玖韶很少会用这般沉重的语气同他讲话,他听罢却是扁着嘴,咬着下唇沉默了许久。

“那你保证毫发无损地回来。”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但桑玖韶却是不知,也是此时,他早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要强大,迅速地强大起来,用他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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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正欢喜的桑桓睦忽觉鼻尖似是有些痒丝丝的,半捏着酒杯,身子懒散地靠于躺椅之上,身侧亦是浮着名绿衣女子,梳的是简易的垂鬟分肖鬓,缓缓地往杯中斟酒,待已是有些溢出杯口了,她却丝毫未有反应,桑桓睦指节轻叩在她的额首上,道:“在想什么,酒都溢出来了。”

绿衣女子却是不高兴地扁扁嘴,说着:“王爷明知故问!”

“哦?本王原本还在想着要如何赏你,不过既然你自己都不要了,那本王还是……”他的话都未讲完,便见得那一团绿衣扑了过来,转眼便是浮在他的胸前,磨蹭了几下嚷嚷着:“王爷你不讲信,人家可是冒着抹脑袋的风险帮你去骗长公主的。”

桑玖韶为何会输得如此之惨?自然不是昨日她的赌运不佳,而是她自己去踩那坨早已在那儿候着了的狗屎,天下可从未有那么便宜的餐点。他唇角一勾,微挑起她的下颚道:“你那时倒是挺机灵的么。”

“伊依一向很机灵的,连长公主都被我骗倒,醉得连亲爹都不认得了,不过……王爷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的奖励呢?”

果然是个不好糊弄的丫头呢。桑桓睦轻捏住她的下颚,自己则是稍稍往前挪了些,便听得有脚步声渐近,随后就见一褐衣人并步停滞单膝朝他跪下:“参见王爷。”

而那原本等着奖励的伊依却是愈发不愉悦了,瞥了地上之人一眼满是怨气:“挑得真是时候……”转而迈向旁侧的石桌,斟了杯热茶递与桑桓睦

桑桓睦接过茶大笑了几声,示意那人自行起身,遂才道:“那里出了什么事?”

“边疆告急,长公主明日亲自前去。”

他捏着茶杯的手闻言便忽然一抖,半盏的茶水全数洒在了他的手背之上,白皙的手背上立时便红了一大块,连立于一旁的伊依也被这忽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忙掏出丝帕来先行捂住他被烫伤的手背,又对一处待住的褐衣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拿冰洁膏来!”

南魏……呵,还真是连挡都挡不住呀。他唇边扬上一抹苦涩的笑意,似是在喃喃自语着:“天意,天意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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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有么有看出些什么?扒个爪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