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剩立时面目狰狞,抬起匕首便要刺第二刀,忽地只瞧见银光一闪间便听得他一声惨叫,几滴殷红的鲜血溅到了桑玖韶的容上,随即耳畔传来的是那清淡的嗓音:“公主,可有受伤?”

她咬牙忍住怒火只道:“没死便好!”

狗剩面目痛苦地握着他那只被弓箭所穿透的手,眼睛里几乎就能喷出火来,而那坐与轮椅之上的人儿却是单手持着把弩,淡淡看着他,语音如一派春水:“我原本也想让你们多活些时辰,但既是你们不想,那也怪不得我。睍莼璩晓”

话落之际便是“嗖嗖”两声,齐发而出的利箭应和着柔光在那狗剩的瞳孔之中方大数倍,两支箭准确无误地穿透他的胸膛,竟是连一滴血都未喷射出来,就直直地倒下了。

“公主。”他低唤了声,伸出了手笑看着她,她脸色非常非常得不好,却还是搭上了他的手由着他的力量站起了身,“原来你早已晓得这是家黑店。”

她相当气结,她竟是到后头才发现,竟是栽到这样的小贼手上!“公主自幼便在皇宫之中,自是不会晓得江湖上的黑店为了能方便下手,屋内的床榻便是用软筋木做的。”

“怪不得我说怎么一进客房就想有些犯困。”她喃喃低估了句,他听罢却是莞尔一笑,目光落在她至今还在淌血的左臂上,微蹙眉道:“我已叫连华他们去处理其余人,今日是方某安排不当,让公主受惊了。”

受惊什么的她从不在意,她现下最想做的便是将那一窝贼子全都拖出去鞭尸!“本公主命长着呢,不过……这丫的下手够狠。”她皱着眉头稍稍碰了碰伤口,不由倒吸了口气。

他低笑了声,轻道:“我屋内有药水。”

她应了声便随着他进了屋内,里头烛火扑闪不定,略略阴暗些,唯有流泻入窗棂的清光勾勒出半丝明亮来,她寻了条凳子便坐了下来。

桑玖韶瞅着桌案上的药瓶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忽然便启唇道:“小眠丞相现下闲么?”

他一愣,点了点首,下一刻便见她笑得春光灿烂地将那只受伤的手递到了他的跟头,说是:“我腾不开手。”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腕,应是他体质的原因,他握着她的那只手竟是如秋霜一般地凉,仅管是隔着衣物,但还是能很清晰地自他那处隐隐传来凉凉的,不若凡尘该有的寒意。

他一手开启了瓶盖,倒出了些许药膏在自己的指腹上,复又轻擦拭在她受伤的手臂之上,轻而柔,竟是未有半分的疼意来,反而觉得痒丝丝的。

“大人,那些贼人已经……”连华气喘嘘嘘地冲了进来,面上原本是笑意吟吟的,但下一刻却是生生地僵硬住了。

“嗯,你去取些纱布来,再弄盆水。”他连头都未抬一下,只口中回着话,手上还在为她擦拭着药膏。

连华双目瞪着桑玖韶半晌,他才出去多久啊,他们家大人便被这长公主给占去了便宜,看来他日后得要时时刻刻看着大人才行了!想罢他朝桑玖韶扫去了几眼,嘴上答应着便推门出去了。

桑玖韶单手抵着下颔,曼曼笑道:“小眠丞相家中可是有妻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