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见的便是几个时辰前逃走的楼靖宣,这回可是人家诚诚恳恳地邀她前去,为了什么?呵,只因她在那时暗洞洞地给人家下了毒,此时正是毒发得厉害的时候,想必早已疼得在地上打滚了。睍莼璩晓

楼靖宣约的是个郊外的小亭子,人烟稀少,倒颇有几分娴静,只是此时配上楼靖宣痛苦不已的表情,就是大大地折煞了风景,但他却不好发作,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自是不会料到桑玖韶竟会是个制毒的高手,“公主殿下,今日全都是我一人的错,是我楼靖宣被砸了脑袋,才会做出挟持公主的举动,所以……”

“所以给你解药?”桑玖韶身子往石桌上略靠,单手微抵着下颔,朝他勾了勾手指,他疑惑地将脑袋向她那厮挪去,便只听得“啪啪”两声,在众人的呆愣下,桑玖韶已然收回了手。

“第一个巴掌,自然是替我自己打的,胆敢绑架本公主,你还是第一个;第二个巴掌么,便是替小眠丞相,抽你个不识抬举的小人,不过既然小眠丞相饶你一命,我自然不会要你死,日后你若再敢如此,我可不保下次的毒是否还会有解药。”

桑玖韶自袖间取出只小瓶,扔到现下还愣愣地捂着自己的脸的楼靖宣身上,起身便一挥手,带着一群侍从朝小路那厢走去。

“主公,属下现在就去把那桑玖韶的脑袋砍下来!”见自己的主子不但被桑玖韶下了毒,而且竟还被乎了两巴掌,任谁都忍不下这一口气。

“不必了。”楼靖宣一口服下了解药,调息了一会儿体内混乱的气息,口中似是喃喃说着:“桑玖韶,桑玖韶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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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将近五日的时间才算是到了南魏,桑玖韶很不客气地便在方君眠的府上住下了,并且还自行挑了个靠水幽静的好住处,笑呵呵地领着一行侍从往那厢去了。

窗外天色已尽暗了下来,半边儿的月晕洒下优雅的清光,偷偷地爬进窗棂,透露的清辉笼罩了跳动着的琉璃灯。

“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还是认为偶尔运运真气不会要你的命啊?”

方君眠低笑了声,容颜微垂着,半靠在躺椅之上,偷露而进的月光泻在他的周身,长发沿肩散开,只露出银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那上头亦是搭着只女子的手指。

“萧姑娘,现下也就只有你的话大人才能听得去几分了,属下便算是说干了舌头大人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连华早已按捺不住了,尤其是看到方君眠还事不关己地笑,更是憋不住火了。

但他依旧神情从容,声音娓娓然:“我若不想死,谁也要不了我的命。”他收回了手,宽大的袖口彻底掩盖了他优美的手指。

“是啊,谁要是能要了你方大丞相的命,我萧晚立马就跪下拜他为师。”萧晚白了他一眼,摊开了一排的银针,取了一枚夹在两指之间。

“萧姑娘,有你那么劝人的么?”连华暗叹,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萧晚姑娘才会用这般的语气同大人讲话了。

“劝他?我还想省省自己的口水。”说罢她便一把掀开了他的衣袖,稳稳地扎下了一针。

连华在一旁看得都不由为方君眠捏一把汗,这萧姑娘下手可真够狠的……不过再看看方君眠的面色,连眉头都未蹙一下,果然都是欠虐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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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现下天色已晚了,出去恐怕不好吧……”

丫环一脸愁苦地看着桑玖韶对着铜镜已然扎起了鬓发,换上了一身便利的男装,想拦又不敢拦。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本公主不过是出去随便逛逛,逛累了自然便会回来了,你只要在这儿替我看着就好了。”说罢她便推开了窗棂,纵身一跃便出去了。

“公主……”她是想说,这儿又不是公主府,公主干嘛要那么小偷小摸地跳窗出去啊?哎,想来是当初这般的事在公主府做多了,所以便不由自主地选择了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