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霜嫁人了。”修宁很是寻常地回答。

皇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似有若无地笑,她故作不知问修宁:“哦?本宫倒是不知,平霜嫁了谁?”

“说到底,平霜从前也是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关心也是无可厚非的。”修宁平淡地回答。

修宁说完,她抬眼看着皇后:“大夏的沈石文,不知可否能入娘娘的眼?”

皇后眼神之中满是错愕,她看了修宁一眼,轻轻一笑:“想不到你竟这样在意平霜的归宿,平霜若是能入大夏沈家,倒真的是他高攀了。”

修宁没有接话,她只是浅笑着不回答。

“本宫今日,想让你见一个人。”皇后说道,神色充满着一丝神秘感。

修宁委实想不出皇后会让她见谁,犹豫了一下,看着皇后,颇为有些不解。

“去讲公子请进来。”皇后对着侍女说道。

没过一会,果真进来了一个男子。

修宁略微有些错愕,她远嫁大夏之时,临安便在周游列国,现下又过了两年,说起来倒是数年不曾见过了,修宁第一眼倒是不曾认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会是临安?”皇后问道,静静地看着修宁。

每个女子在未嫁之时,总有一个男子可以是作为她心中的好郎君的标准的!临安对于幼时也是,修宁很是喜欢这个好看而又温文尔雅的小哥哥。

只是临安也周游数年,修宁渐渐的,也便将他抛之脑后了。

“未晞?”临安似乎也是有些吃惊。

皇后瞪了他一眼,纠正道:“这个时候,你还叫什么未晞?她是修宁,也是大夏皇后。”

临安明显是早就知道的,眸光之中并没有半分诧异之意,他点了点头,对着修宁一拜。

修宁伸手去扶,又意识到于礼不合,便又将手缩了回去。 皇后瞧着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愉悦,她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临安一眼,端庄笑道:“临安,你同修宁也是许久不见了,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你们二人青梅竹马,若不是你当时周游列过,且情势危

急,或许修宁也不必嫁入大夏了。”

皇后说着,脸色颇有些惋惜之味。

可这话,本应是如何都不应当是对修宁来说的。

修宁便就看了一眼皇后,眸光清淡,一字一句说道:“修宁小了临安兄长几岁,如何谈得上青梅竹马?”

听修宁一样一说,临安倒是没什么,皇后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

“临安,那你便陪着修宁聊几句吧!也可叙叙旧。”皇后提醒临安,神色极为复杂,她心中也隐隐担心临安会不同意。

临安深深地看了修宁一眼,眼神之中有些许柔软。

“好。”临安终于开口。

皇后的目地修宁已经隐隐约约知晓了,她看着皇后离开了,唇角勾勒出一丝嘲讽之意。

“你……近来可好?”临安踌躇良久,终是问出这一番话来。

修宁也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最起码,她认定的那个人,其实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的。

想到这里,她还是点了点头。

“未晞。”临安复杂地看了一眼修宁。

修宁皱了皱眉,她原本想告诉临安,他这样叫或许有些不合适。

可话到嘴边的,却如何都说不出口来。

最终,她应了一声,睁大了眼眸看着临安,缓缓说道:“我与兄长或许不应计较这些,但我终究是已为人妇了,因此,男女大节,还望兄长避讳。”

临安听得目瞪口呆,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黯然,许久,才消缓过来,慢慢点了点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最终化成了一句:“你以往都不会这样待我的。”

“现在不一样了,那时在我心中,兄长是如意郎君,但也只因太年幼了,兄长周游之时,我便早已没了那么感觉,而后我便和亲大夏,不瞒兄长,此生得以遇见李弘深,我虽九死,亦是其犹未悔。”

临安听罢,愣了愣,他看着未晞。

他还在念念不忘的时候,她早已将所有尽数抛却脑后,所谓物是人非,莫过如此。

他有些恨,恨他的姑母,即便他已千叮咛,万嘱咐。

最终她却还是将修宁配了人。

“九死其犹未悔?”临安吟完这句话,喉间干涩得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有些悲凉地看着修宁,修宁却主动说道:“从前兄长与我便非海誓山盟,现如今,既是如此,也愿得兄长早日觅得良缘。”

她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绝情?就没有丝毫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