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动手

这些消息让陈美人更加不安,她有些害怕,只希望这件事早点过去,只要还有皇上的宠爱,她就会拥有一切。

但这一次,幸运似乎正在离她而去。

当晚,宋神宗处理完政务,临幸天颜宫。

陈美人卧躺榻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般散乱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脸颊,双眉微皱,朱唇紧闭,像是有很多心事。

宋神宗赶紧上前心疼地将陈美人搂在怀里,“小东西,你怎么了?”

陈美人躺在宋神宗的怀里,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娇弱无力地说道:“没有怎么,臣妾想皇上了。”

宋神宗心里一暖,众多嫔妃中就数这个美人儿最会撒娇:“瞧你,不就是一天没来吗?就这么想朕啊?”说着,宋神宗亲昵地轻轻地刮了刮陈美人高挺的鼻梁。

陈美人轻轻地扭动地自己柔软的腰肢:“人家就是想皇上了,想了一夜呢。”想起在太皇太后那里受的委屈,心里更不是滋味,这种事绝对不能告诉皇上,因为整治她的,是太皇太后,这江山本来就是人家太皇太后家的,皇上从来不敢对太皇太后怎么样,说出去只会让皇上徒增烦劳,还是毫无办法,这种不讨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想到委屈处,眼圈都红了。

陈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宋神宗瞧得大为心动,把她搂进怀里上下其手,摸着性浓之处,伸手撩起她的衣裙,往她隐蔽处摸去。

陈美人不得已抓住了他的手,哀声道:“皇上,臣妾……,臣妾天葵已至,今日恐难让皇上如愿……”

宋神宗的手如同被蛇蝎咬了一口似地,嗖的一下缩了回来,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半月前不是刚来过吗?”

陈美人眼泪簌簌而下,她是心里真的在哭:“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不久几天嘛,等你身子好了,朕就天天来陪你好不好?”

陈美人一听,心里更苦,因为从前听付鹤说,吃下浸香丸一丸,至少要见红七天的,自己被灌了这一盒药,不知要见红多少天了,那时候,不知道皇上还是不是记得天颜宫里还有个自己。

想到这里,陈美人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哭得柔柔弱弱的:“皇上,这些天臣妾不能侍奉您,可这心里想你想的好疼。您能不能时常来看看臣妾啊?臣妾经常做恶梦,梦见臣妾被人抓走了,远远地飞了,怎么哭怎么叫都抓不住皇上您的手,呜呜呜……”

宋神宗心疼地替她擦拭腮前的泪水,将她搂进怀里心肝宝贝地哄着:“小东西,别哭了,有朕在,没有哪个恶人能抓走你的,放心啊。这些天朕时常来看你就是,如果朕忙不过来,也会派人来探望你的啊。”

“真的?”陈美人眼泪汪汪仰头瞧着宋神宗。

“那当然!君无戏言嘛!朕争取每天都来看看你,不过……”说到这里,宋神宗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唉,这段时间变法的事挺闹心,司马光那老小子联络了不少朝中重臣,找着法的进谏,要朕废除新法。这老小子有太皇太后撑腰,也真敢闹腾,朕还一时拿他没办法。念他一番苦心也都是为了朝廷,所以容忍了他,不过朕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别太过分了,否则,朕可也不是个软柿子!”

陈美人从来不问皇上的政事,她关心的只是怎样把皇上的心笼络住。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话,却从来不插嘴。

皇上发了一通牢骚,又搂着陈美人软玉温香温存了一会,好不容易哄得她不哭了,这才走了。

皇上有的是女人,天葵来的女人是不能伺候皇上的,否则让皇上触了霉头那可不是小事。等宋神宗走了之后,陈美人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一大早,杜文浩从五味堂出来,这天不错,他想散散步,四处走走。

沿着街往前漫步,走着走着,他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扭头一看,街上到处都是人,驴车、牛车还有马车,骡子,轿子,人来人往,也没有发现谁是在刻意地跟着自己。

又走了一段,人少些了,杜文浩觉得背后还是有一双眼睛盯着,索性站住了回头仔细查看。终于,他发现那双眼睛来自于一辆远远跟着的豪华马车。

会是谁?他不知道,心里有些忐忑,想了想,抬眼看见前面的“茶飘香”茶楼,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撩衣袍大踏步走了进去。

这家茶楼掌柜老头姓蔡,和杜文浩的关系还不错,蔡掌柜一直患风湿,严重的时候都不能下地走路,后来吃了杜文浩给开的药,如今不仅可以下地走了,甚至最近连拐杖也不用拄着,自然是感激杜文浩的。

“哟,是杜大人啊,今天怎么得空过来坐坐?”蔡掌柜见杜文浩进来,赶紧热情地迎上前去。

杜文浩笑着低声说道:“发现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但就是不知道是谁,所以干脆不走了。”

蔡掌柜惊愕地瞧了瞧杜文浩身后,没发现什么惹眼的人,但听他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蔡掌柜毕竟见多识广,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惊愕的表情,依旧微笑着大声说道:“杜大人好久没来小店了,楼上雅间请!老朽给您沏上一壶好茶。”说完不动声色地将杜文浩带上了楼。

过了楼梯拐角,蔡掌柜假装低头喊楼下的伙计,然后飞快地看了看门口,终于,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马路对面,正探头探脑往茶楼里张望。不觉暗自点头。

过了一会儿蔡掌柜下来了,亲自端了几盘干果和糕点,沏上一壶茶后上了楼,半晌的功夫,蔡掌柜下来了。

终于,一直在门口张望的那中年男子上前搭话了:“掌柜的,楼上还有雅间吗?”

来茶楼的大多是近左的老客户,蔡掌柜大多识的,此人却是个生面孔,穿着一身崭新的短衫,衣裳上的折叠痕迹都很分明,表情平静,目光犀利,令人有些心惊的,是他嘴角处的一条伤疤,伤疤往下走,看上去给人一副不屑的感觉。

“没有了,方才有位客官将最后一间雅间要了。”老板躬身笑着说道。

“哦,那真不巧,我就楼下坐着好了。上一壶好茶!”

“好嘞!”蔡掌柜亲自泡了一壶好茶过来,还送了一小叠香喷喷的炒豆子。这男子坐在楼下,不时眼望楼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中年男人实在等不下去了,撩衣袍上了楼,探头探脑左瞧右看。蔡掌柜陪笑迎上前问道:“客官?您……,您在找人吗?”

“嗯!先前上楼的那位五味堂的杜先生,在哪间雅座?”

“哦!”蔡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刀疤男子,“您找杜先生啊,咋不早说呢,他已经走了。”

“走了?不可能啊!”那人很是惊讶瞧了一眼蔡掌柜,扭头看看楼梯口,又四周扫了一眼:“你这就一个楼道下去的吧?我一直等在下面,没见到他下来呀!”

“呵呵,二楼雅间后面有个店员专用的小梯子,下去就可以到后厨。后厨有个后门,出去便是东条大街旁边的小巷。杜大人是小店常客,他知道这条路,所以上楼坐了没一小会,就从小梯子下去,从后门走了。”

中年男子急得一跺脚:“哎呀,这可坏了大事了!知道杜先生去了哪里了吗?”

“去了哪里他没说,老朽也没问。他是太医院院判,或许去了太医院,也可能回五味堂了,又或者串门去了,谁知道呢。”

中年男子急得直搓手,原地转了几个圈,又长叹一声,掏了一串铜钱扔给蔡掌柜,咚咚咚下楼,上了街对面的一辆豪华马车,飞驰而去。

他下楼走了之后,二楼雅间吱呀一声门开了,杜文浩背着手踱了出来,瞧了楼下一眼,皱眉道:“他找我作甚?”

蔡掌柜陪笑道:“是啊,看他那样子挺凶的,嘴角还有条疤。”

“我刚才从门缝里看见了,这家伙,堵住我整整一个时辰,幸好今天没啥急事,否则真要坏事了。”

“呵呵是啊,不过这人看着凶,说话倒挺斯文的,看不出有什么坏心眼。”

“但愿如此!”杜文浩实在不想再惹什么麻烦,拱拱手,也慢慢下了楼,回到五味堂,乘官轿进了皇宫。

杜文浩径直来到太皇太后寝宫。把这件事告诉了焦公公。

焦公公听杜文浩说有人跟踪他,很是惊讶:“还有这事?难道是陈美人派来的人要谋害你?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看清了,生面孔,嘴角有个疤。他坐的是辆大马车,很豪华。一直跟着我,我走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我上了茶楼,他就停在对面。”

“哦?这么说就有些不对了,你想啊,如果这人企图不利于你,应该隐蔽一点才对,干嘛要乘辆马车来跟踪你?而且还是辆豪华马车。”

“是啊,我也纳闷来着,可这人没事跟踪我做什么?”

焦公公笑着,端起茶杯轻嘬一口茶,看着茶碗里浮起的茶叶,道:“树大招风,杜大人眼下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很多人出于各种目的都想结识于你。这人乘坐豪华马车前来,肯定是大户人家的人。如果他真有事找你,以后应该还会出现。要不,咱家派几个护卫跟着你?”

“别!我这小小从五品官,还没有资格拥有牙兵护卫,监察御史知道了,参我一本,这种事太皇太后也不好袒护,就算不参我,凭白惹人闲话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