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吊坠,还是郡铖哥哥送的呢。

当日一别,至今已九年。

郡铖哥哥,不知他是否还跟他娘亲怄气,是否常与他爹爹抬杠。

不过他是个好哥哥,在面对匪徒时,他一直护着她。自己挨打挨踢,却没让她受半点伤,还带了她逃了出来。

只可惜那时的他身子不好,才逃几步就病倒了,她只能拖着他躲到山洞里,等待救援。

不知他现在在何处,过得如何。

他定不会知晓她现在的状况,然而比起上一世来说,她还是满足的。即使艰难也还是有希望的,表姑婆还在,赵攀宇即将下狱。只是将军府近日发生了些事情,将她的事情搁置一旁了。不过待事情解决了,便一切顺利了。将军府屹立不倒几百年,如今也不会被暴风雨打趴下。

她手心里的玉观音在火烛的橙光中隐隐发光,眉目慈祥,似乎感念到了上善若水,润物无声的慈悲力量。

夜里,柳初妍一直担心薛傲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可是薛傲安安静静的,连声咳都没有。

翌日,柳初妍留了松苓在屋里,自己则找韩淑静姐妹玩耍去了。

“妍妍,听说你昨夜回去,还找厨房要吃的,是席上没吃饱么?”韩淑静手上把玩着适才婢女给她采回来的茅草,嘻嘻笑道。

“是席间的饭菜太好吃了,送到府上的菜品和这儿新鲜出炉的可差得远去了,我就贪吃了一些。”

“也是,我听说你就喜欢喝这儿小米粥,早上还喝了两大碗呢,平日里你可是半碗的胃。如此看来,这别庄的米还真不是一般的香。”韩淑静打趣道。

柳初妍看她句句不离吃的,好似是看出了什么猫腻,可看她面色又无异状,紧张地烧红了脸。

“姐姐,你别取笑表姐了,今日早上我也喝了两小碗呢,这别庄的饭菜确实比府里可口多了。”韩淑微见此,笑着挽了韩淑静的手臂,三人便坐在院子里品尝刚制的芦荟羹,“姐姐,我看你今日心情好得很,是娘跟你说了什么喜事吧?”

柳初妍喝了一口芦荟羹,忽听韩淑微如此说,讶异地抬了头,果然韩淑静面庞飞霞,娇羞不已,眉眼俱笑,是藏不住的笑意:“表姐,是何好事,可不能瞒着我们。”

“哪里有,你别听微微胡说八道。”韩淑静断然否认,却心虚地直眨眼,脸颊绯红。

“姐姐,你别看我们年纪小就欺负我们,早上,我可是听见了的。”韩淑微不服,撅着嘴抗议。

“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今日一大早娘就来寻你了,我恰巧过来找你,就听见了。娘高兴得咯咯直笑,我就在门外听着呢。”韩淑微神情狡黠,转过头冲柳初妍挤了挤眼。

柳初妍便起哄道:“表姐,你可不许诳我们,淑微都听见了。”

“快如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韩淑微更是不依不饶。

韩淑静无奈,只得屏退侍候在侧的婢女:“你们还记得上回去将军府赴宴吗?”

“记得啊。”

“席间,我去姑姑桌上敬了杯茶,周家太太不是问了我几句话吗?”

“是啊。”韩淑微仍旧等着她的下文,柳初妍却是已反应过来了。

“周家太太的长媳去岁得病过世了,周家大爷一直未续娶,此次见了你,该不会动了心思了吧?”

“正是此意。我娘倒满意得很,毕竟我已嫁过一回,虽是归宗了,可名声总是不好听。周家太太跟我娘提了提,两人一拍即合。可我爹不同意,总觉着我嫁了个御前侍卫,埋汰了自己。”

“二表伯眼界也高了些,周家大爷是御前侍卫,前途一片光明呢。而且他如今才二十七,将来若得赏识,便是禁卫军统领也做得。”

“可我爹说的是,他都二十七了,还是个御前侍卫,根本没啥能耐。如今他上头只有祖母跟母亲,膝下一个女儿,弟弟也无功名,旁的亲戚也都是无权无势的,他半点不看好。”韩淑静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

“表姐,你自己怎么看?”

“姐姐其实早前就见过他了罢?我记得那次姐夫,哦,不,林家那个在世时,还参加过林家老夫人的生辰宴。我那次远远地也瞧了几眼,长得一表人才,为人敦厚有礼,只是口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