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初妍还想说一句,他却已翻窗出去了,室内顿时一派静谧,只有那抖动的窗扇证明他来过。

今夜,她的心情从羞愧欲死到愤怒,再到悲戚,后来欲哭无泪,哭笑不得,眼下却是不知所措,彷徨若失。是了,她失去了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她的郡铖哥哥,从一个体贴细致的小哥哥变成了一个自负霸道的小人。

就像一团火被浇了个透心凉,她心里空落落的,又冷又虚。唯一的盼头都失去了。

今后,她该怎么办呢?

柳初妍捂了捂胸口,今夜注定无眠。

殊不知,信国公府的某个人也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至天明,才想出该怎么做,取得美人心。这样这样,她总能答应了吧?这样不行,就那样,那样总行。那样还不行,就继续这样。

嗯,好像不错。

翌日一早,柳初妍还未起身,就听到外边传来阵阵笑声,明朗又喜气。

“松苓,外边发生了何事?”

松苓闻声进来,亦是满面喜气:“表小姐,周府来提亲了,周老太太还亲自上门来了。”

“还有还有,刘老将军也来了,虽然还带了个媒人,也不过是摆设罢了,谁还比得上老将军呢。”青禾端着盥洗用具进屋,随之笑道。

“嗯。”柳初妍微微一笑,虽然方才睡了一个时辰,却还是精神不济,按了按额头,可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她使劲睁了眼,“你们昨夜可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松苓与青禾两个面面相觑:“并无。表小姐听到什么了?”

“没有。”柳初妍擦了把脸,她们说的应当是真的。因为她这院子特殊,虽有两个侧间,却都做了书房与绣房,内里原先就安置了许多家具,地方看着便十分逼仄,摆不得床铺。她怜恤下人,就让她们住到别的屋子去。她们居处离这儿约有三丈远,墙面也厚,实难听见这边的声响。

她这般想着,又猜到这大概是薛傲的阴谋。下人离得远,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愤愤握了粉拳。

“表小姐,今日戴这个可好?”松苓知道今日要见客,可是又不能抢了韩淑静的风头去,就中规中矩地给她打扮上了。但是刘老将军也来了,她不能太寒碜,便在头饰上下功夫。

柳初妍看了看,青丝如云,并不用绢花点缀,只簪了一支玛瑙珠玉钗,只是那玉的纹路竟与薛傲送的玉佩有些像,她心中不免烦闷,径自从梳妆盒中取了一支流苏银树簪钗递给她,“用这个。”

“可是今日表小姐穿粉红的,配上玛瑙更好。”松苓迟疑道。

“用这个,别多话。”

“是。”松苓虽诧异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却还是恭谨接受了,只将她面上的腮红打厚了一些,配上粉红绣裙,也是一身喜气。

柳初妍装扮完毕用过早膳,长辈们便差不多谈妥了。她掐着时辰去了花厅,韩若谷已将周傅允叫到书房去说话,韩祁与韩礼去上学了。此刻只剩女客,她也不避忌,上前拜见刘老将军,又与周老太太和周太太见礼,才应了韩老夫人站到她身后去。

韩二太太江氏则握着韩淑静的手笑成了一朵花,韩淑微仍是被韩若谷逼着练习仪态去了。周家来的人和刘老将军皆是眼中含笑。柳初妍便跟着弯了嘴角,看向韩淑静。

韩老夫人见她来,拉了她的手腕说道:“老将军,因为我府上忙,还将妍妍的事情落下了。你看看,挑个什么日子好呢?”

刘老将军眉目慈祥,莞尔:“我也事忙,不过我看着,不如就定在她的及笄日,也叫人看看,咱们妍妍出落得美丽大方,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是是,贵府表小姐当真是沉鱼落雁,端庄婉约,好一个美妙人儿。”周老太太不遗余力夸赞她,倒令柳初妍臊上了。

她微微侧头,才发现林谨欢竟也来了,她立在刘老将军身后,因为一身素净与白色的墙面相差无几,她一个疏忽就没瞧见。林谨欢遇上她的眼神,缓缓一笑若五月半开的玉兰,纯净却明艳。

“谨欢,你们姐妹两个下去说话吧。”刘老将军知道她们许久不见,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乐呵呵道。

柳初妍便上前挽了林谨欢的手,与长辈告退。不过她们还未起身,就有人来传,说是薛太太让柳初妍过府去和薛氏姐妹玩耍,听说林谨欢来了,让她也去。

林谨欢与她对视一眼,就尴尬地回身看刘老将军。她是戴孝之身,今日与刘老将军来韩府,也是用探望姐妹的名义。若去薛府,那可就娱乐了,少不了被人指点。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小时候的番外更完的,但是说了只让嗷嗷压她两日来着,就先更这个好了~

明天再说妍妍胸前胎记的事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