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天色透过窗帘的缝隙穿刺进来,为一室昏暗洒下了几条微弱的光芒。借着这些光亮,带着一身秋末晨间特有的清冷气息进屋的陆希言,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

宽大的双人床上,夏美善整个人几乎缩缠在了被子之中,只露出了后背和一条手臂。但那条被她卷在身上的被子,实在是太过轻薄了,柔软像件衣服,紧紧贴合在她身上,完美的勾勒出她曲伏诱人的姣美线条。

陆希言的眼睛,在黎明前的室内显得格外清亮。

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放得柔软,将门轻轻关上后,走到床尾凳边上,脱掉了身上还带着凉气的外套,然后轻手轻脚掀开了被子,合衣躺到了夏美善身边,长手一伸,将夏美善的整个人捞到了自己的怀中。

感觉到陆希言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了自己,懊恼的躺在床上装睡的夏美善身体一僵,不由得更加心慌意乱,紧紧闭着眼睛,掩耳盗铃的假装自己还在睡梦中,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陆希言会一个忍不住又拉着她重复昨晚的事情,她可没有那么好的精力陪他再滚一次床单。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理建设还没做好,她没法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的去面对陆希言。

好在陆希言仅仅是把她抱在怀里,手规矩的放在她的腰上,没再有其他多余的举动,不到十钟的时间他好像就睡着了。

听着身后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夏美善暗自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慢慢变软,但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部上的那只理所当然的手臂,还是让她万分尴尬。

她明明几次三番拒绝了陆希言的好意,到头来却还是和他发生了关系。连恋人都不是的他们,如今却有了比普通恋人之间更加亲密的关系。虽说这样的事情,在当今这个超级开放的年代并不奇怪,尤其是他们所身处的演艺圈,更可以说简直就是常态的存在了,但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很想问清楚陆希言为什么要和自己滚床单,难道他不会觉得身为同事又是上下属的关系,发生了一夜情这种事情,很不方便两人以后的相处吗?又觉得想问这些问题的自己很幼稚,这事儿实在不需要问什么,有生理因素的趋动在,男人和女人滚床单,还需要其他的什么理由吗……

真想问问老天爷在造人的时候,为什么要把男人造成靠身体本能行动的生物!

越想思维越发散,越想结论越神展开,越想,夏美善就觉得眼皮越沉重。在经历一整夜的惶惶不安后,思绪飘摇的她终于撑不住了,依靠在陆希言的怀中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在她陷入沉睡中的刹那间,背后的人扬起了嘴角,搂在她身上的手臂也禁锢的更紧了。

等夏美善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陆希言不在。

发现自己不用马上就去面对陆希言,夏美善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但在回自己房间去洗漱换衣服时,看到那张平整干净纹丝未动的大床时,她还是心虚了一下,而进到洗手间,对着半身镜刷牙时,看见自己脖颈上还留有几枚淡粉色的印记,她的脸孔轰地一下又红了。

但这些都比不上她脱去睡衣看到自己身体上的那些草霉时无语。

夏美善捂着脸蹲在地上呻吟了一声,发克,幸好现在不是夏天,不然让她怎么见人啊!那个禽兽,他难道不知道身为一名演艺人员,做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不要留下痕迹吗!

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夏美善总结。

即使开了空调的房间,初冬的温度也不能小瞧,蹲在地上纠结了半天的夏美善,在打了个喷嚏后总算是回过了神,从随身的行李箱中拿出一条白色的高领打底衫穿上,外面罩了层浅粉色的针织套衫,下身则穿了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显得人休闲随意又不失活泼可爱。

出于不可告人的心理原因,她希望呆会儿去楼下和其他人见面时,自己能看起来很有活力。

脸上稍微上了点淡妆后,她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目的地方,发现彻底的没问题,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下楼。

结果,等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秦镜,告诉她陆希言一个小时前就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