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对面的人盯着丁洋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我们不绑票。找你来,是想了解些情况。毕竟,星光机械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那个人说着,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站起身。

丁洋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管饭吗?我饿了。”

那家伙愣了一下,看着丁洋。半晌问道:

“一个汉堡一杯可乐,够吗。”

丁洋摇了下头说道:

“四个鸡腿堡,两个鸡大排,大份薯条,巧克力圣代。”

说完,丁洋还不忘冲着面前的家伙说声“谢谢”。

那个人站在桌子对面,一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穿在身上,一边冲着丁洋说道:

“点那么多,你吃得完?”

丁洋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说道:

“吃不了我兜着走。”

桌子对面的人把文件夹夹在胳膊底下,端起茶杯往外走。

丁洋看着他走出房门,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走进来,手里拿着黑色的头套。

丁洋被套上了黑色头套,从房间里领出来,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汽车发动,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车上没有人说话,丁洋也沉默不语。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汽车停在路边,套在丁洋脑袋上的头套被摘了下来。

是丁洋居住的小区门口。

坐在丁洋身边的壮汉,拿出一个纸箱,从纸箱里拿出丁洋的双肩包,当着丁洋的面,把丁洋的物品一件件放进双肩包里,拉上拉链递给丁洋。

商务车的侧门被哗地一声推开,丁洋拎起双肩包跳下车。

副驾驶座上的人,从车窗里递出一个大塑料袋。

里面装着丁洋的点餐,所有东西一样不少。

丁洋结果塑料袋,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车门嘭地一声关上,汽车扬长而去。

丁洋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车尾,淹没在马路上的车流当中。

他们是谁?

丁洋真的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差钱。

丁洋在房间里,突发奇想地问了桌子对面那个人,是不是管饭。

没想到那个人接着就回了一句,汉堡可乐够不够。

丁洋其实,挺惊讶的。

按照丁洋小时候打架,被抓到派出所的经验来看,警察是不管饭的。

想让他们管饭,唯一一条路就是蹲苦窑,去吃牢饭。

把丁洋带走的那些人管饭,丁洋当然不客气,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但就算这样,丁洋还是猜不出,他们到底属于哪个有关部门。

马路上,早已经看不见那辆商务车的影子,丁洋拎着东西往小区里走。

回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大概是因为好几天没回来,门锁有些认生,左拧右拧拧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丁洋走进屋,身体向后推上房门,蹬掉鞋子走进房间。

不管他们究竟是哪个部门,反正丁洋不用害怕。

丁洋又没做亏心事,干吗要怕人来敲门。

丁洋拎起装着汉堡薯条的塑料袋看着,放到床边的矮桌上。

床单上落着一些墙灰,丁洋伸手掸着,从双肩包里掏出布娃娃小义摆在床头,随后翻身躺到了床上,从塑料袋拿出圣代,舔着淋了巧克力酱的冰激凌。

房间里那个人,给丁洋看了一张黑白的合影。

那张合影里,有丁洋认识的人。只是丁洋没说。

一身白大褂,一头卷曲的长发,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小奇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