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有一个时辰,玉书才从空间中闪身出来。她先是撤掉了警示用的法术,而后,才扬声唤道:“外间儿是谁?我醒了。”

青衽步履匆匆地走进来,停在床帐外头,轻声问:“主子,您这就起么?要不要奴婢端杯水来?”

玉书清了清嗓子,“不必了,直接伺候我起来就是。”

青衽略一蹲身,应了声“是”后,就直接撩起床帐,分别在床上方两端的钩子上头勾好,而后,给玉书掀开被子,服侍着她重换了一件衣裳。

坐在床边儿,玉书挥挥手,止了青衽想要扶她的动作,自己趿上鞋子,走了几步,坐到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而青衽则继续忙活着将她换下来的衣裳放好、把被褥收拾整齐。

待青衽那边儿收拾得了,便走过来,服侍玉书洗脸梳头。

玉书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已是巳时末了。您要是饿了,外间儿还收着几盘子点心、饽饽,奴婢给您取去。”

清朝一般都是吃两顿饭的,这府里也不例外。中间儿若是饿了,便只能垫点儿点心,距离早膳时间已过了许久,青衽因有这一说。

“不了,这会子还不饿。”玉书看着铜镜里青衽在自己头上忙活的倒影,问:“青衿方才给小淳子送过药了么?”

青衽在妆奁中仔细打量了一番,取了一支白玉雕花簪给玉书插上,口中道:“已去过了,说是把小淳子感动的不成样儿,直接就要亲来谢主子呢。是青衿说您休息了,他才没来的。”

“嗯。”玉书略略颔首,道:“一会儿,你把咱们院里的奴才们都叫到外间儿来吧,便说我这里有事儿要说。”

“是。”青衽略一蹲身,应了下来。玉书止了青衽给她化妆的打算,只说:“这会子不必了,不上妆清爽些,等过了申时再弄吧。”

青衽应了下来,等见玉书已打扮妥当,再无其他吩咐了,便罢了手,转身出去了。

很快,包括青衿在内的几人都进了正房里来。一见到坐在暖炕上的玉书,都齐齐行礼,口中道:“奴才(奴婢)见过主子。”

玉书略一抬手,“起吧。”

“谢主子。”一句话后,青衿青衽两个走上前来,站到玉书左右。另四个则老老实实站在屋子当间儿,纹丝儿未动。

“今儿个叫你们几个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儿。”

玉书欣赏着手里的帕子,看也不看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众人一眼,声音也淡淡的,“今儿早晨,我去正院儿请安回来时,才从守门的小淳子口中知道,我安排差事时,竟把这个漏了。而你们,也没人想起来提醒我一声儿……”

她停了话头,未尽之意,自不必多说。

这话音儿一落,“扑通”“扑通”声儿接连响起,四人一同跪到在地,弯腰躬身,以手抵额,以请罪的姿态跪在那里。

“你们是奴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你们心里都十分有数儿才是。”

玉书接着道:“我这回要提醒你们的是,该说的,要说,该做的,才能去做。而决定什么该说、该做,应该是由主子说了算,喜欢自作主张的奴才,丑话我就先撂这儿,我这里庙儿小,供不起这种大佛。”

这话儿一说完,但见底下跪着的四个奴才个个变得噤若寒蝉,已被教过的小淳子还好点儿,另一个自作主张的同谋小福子,身体这会儿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看着下头几个人已被自己的话吓住了,玉书话锋一转,语调儿也柔和了下来,“不过呢,主子我赏罚分明,做错了事儿要罚,做对了,该赏也会赏的。小淳子——”

小淳子再叩首,应道:“奴才在。”

“你今儿个补了我的漏子,守门有功,主子我便赏了你,可是?”

“是,主子赏了奴才二两银子和一瓶子药膏儿,奴才感激不尽。”

“但因你未能尽到提醒主子之责,且自作主张,我这就罚你将整个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丝儿不洁都不能有,你可服气?”玉书接着问道。

小淳子又叩了一个头,声音铿锵道:“奴才服气,奴才必谨记教训,以后更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

“嗯,你起来吧。”等小淳子站到一边儿,玉书便又道:“小淳子做对的事儿,主子我赏了,他做错的事儿,也不能不罚,你们几个同样儿。没尽到提醒主子的职责,是你们失职,我也就只能罚一罚了:秋灵,秋素。”

“奴婢在。”

“今儿个,我便罚你们二人便负责将这院子里的几个屋子和屋里的物件儿都清理干净。”

二人同时叩首,“奴婢遵命。”

玉书又唤道:“小福子。”

“奴才在。”

“他们几个打扫,就罚你负责给他们打水,帮手,如何?”

一听这话,小福子立刻松了口气,“主子仁慈,奴才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