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发狂舞,杀机倾泻,那股锋芒越发冷冽,越发的恐怖,仿佛没有尽头。

浮屠嵬强势无比,锋芒毕露,他的杀机死死地锁定地底的那股气机,血眸桀骜峥嵘。

这一刻的他,仿佛觉得自己便是姬夏,便是姬战的长子。

浮屠嵬发觉,随着姬夏的精血融入他的身躯之中,似乎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变化,在发生。

仿佛在他血脉深处,有那么一股力量,要将姬夏的精血化为己有,让浮屠嵬拥有姬家的血脉之力。

“弑祖?!哈哈!今日我姬战一脉,便叛出这个所谓的姬家!如此再杀你,那便不再是弑祖了吧!哈哈!”

浮屠嵬的声音犹如一阵惊涛骇浪,在所有人脑海掀起狂澜。

姬战一脉!

姬战!

原本眸中一片死寂的少女身形颤抖,那双倔强坚毅的眼中,浮现泪光。

“姬战一脉啊!”一位姬家族老喃喃,望着站在原地的两人,神情皆是落寞。

这是他姬家的骄阳,如今竟让他们逼到要叛出家族,提刀弑祖的地步,哈哈,他们都是罪人啊!

姬战,是姬天兄长,是老城主嫡长子,他只留下两个后人,一个是八十多年前的传闻身陨的姬夏,而另一个便是二十多年前出世的姬姝。

“难怪怎么感觉到不对劲……”有位族老开口,似想起了什么。

祖祠对闯入者,有极大桎梏。

虽然来人没有运转此间山力,但祖祠的压制,并没有在他身上出现。

这意味着,少年身上,流着姬家纯净的血脉。

姬姝泣声道:“兄长,是你么?”

她看着身旁的浮屠嵬,眼泪模糊了双眼,此生她遭遇种种不公和欺凌,尤其是在义伯伤到本源之后,那些族人更是变本加厉。

她只有默默坚持,因为她要为死去的父母而活,要为死去的兄长而活,可是这一天,她被招入祖祠,被告知要嫁给洪家那位的二子为妻……

她绝望了。

当她绝望的时候,她多么想,要是父亲母亲还在,要是兄长还在,有多好啊。

浮屠嵬的闯入没有让她死去的心有丝毫波动,直到少年站在她的身旁,她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亲切的气息。

她带着疑惑,看着他,听到他说出那句弑祖之话。

她拼命想要忍住眼泪,因为她从七岁那一年族人的不公中,已经忘记了怎么去哭。

可是她如今哭了。

“噗!”

姬姝吐出一口黑血,挂着眼泪倒了下去。

“夜,保护她!”

浮屠嵬开口,肩上邪麒麟落地,身形变大,将少女背在背上,少年的锋芒没有再涨,可此间的气温,则愈发的低下,大殿中,有雪花飘落,带着杀机。

山界强者,一怒而天雷震,一笑而百花开,他们的情绪,可以让天地产生异象。

大殿落雪。

落的是少年杀机。

“孩子,收手吧。”这时,一道声音从地底传出,声音苍老,且很平淡,然而正是这道平淡的声音。让落雪融化,让浮屠嵬心底的杀机消融。

不是压制,而是消融。

浮屠嵬的眸子凌厉,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大敌,不下于十万里大山那头魔禽的大敌。

“收手?今日即便身死,我也要让姬家,血流成河!”

消融的杀机再次滔天,且更加狂暴,对待强敌,让浮屠嵬对义伯记忆魂息的镇压松开,顿时,这些年关于姬姝的种种遭遇,他都明见于心。

浮屠嵬转身,看向那些姬家族老,血色凤眸中,是桀骜,是冰寒,是冷酷,而后最终化作一种漠然,一种死寂,看着他们的眼中,浮现的是死人。

“这些人,都该死!”

“孩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生你养你的家族啊。”那道声音回荡,劝解少年。

“老不死的,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亦是父母!与这姬家何干?姝儿这些年的悲惨遭遇,要用所有仇人的鲜血,才能洗刷干净!你若要阻我,那便出世,否则就闭嘴!”

浮屠嵬桀骜张狂,狂舞的白发竟在转瞬间化作了墨色,不详,出现了。

言罢,浮屠嵬迈步,一步之际,便出现在二十二长老身前,可怖气机镇压,他没有任何反抗,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大好头颅,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