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奈脑中立刻浮现出当时血腥的画面,不禁感到头皮一麻,又联想起基地遭遇袭击时的惨烈回忆,她抱着米拉的手臂勒紧了些,浑身颤抖,怀里米拉撒娇似的呜咽声被她抖得跟手机震动似得。

雷德尔教授叹了口气,强行将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弯腰摸了摸肖奈的脑袋以示安慰。

肖奈缓不过神,无措的伸手把米拉的小耳朵捏成各种形态,抬头紧张的问雷德尔:“那后来,您是不是追杀佐伊,与她结仇了?”

雷德尔脸色微微一沉,继而苦笑一声,道:“不,我们成了朋友。”

“……”肖奈惊得说不出话,即使雷德尔向来德高望重、心胸宽阔,但也不会对一个如此暴虐的行凶者网开一面,更别提与其结交。

雷德尔看得出她的疑惑,紧接着开口解释道:“我当晚就派遣了特警,跟踪调查变种人所在的贫民窟,锁定佐伊与其家人的活动范围后,立刻组织管辖区内的特警部队进行缉捕。”

“但结果……”他的脸色再次悲伤起来,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绝望:“在将特警部队屠戮殆尽之后,佐伊一夜间成了变种人对未来的希望,贫民窟当日就发起暴、乱。”

“我那时仍然坐在办公室,眼睁睁看着通讯器,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全营阵亡的消息,直到那个光着脚的孩子,再一次走进军区大楼。”

“我摘下军帽和徽章,出门走下阶梯,准备坦然赴死。周围举着枪保护我的警卫们,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我让他们待在办公室里,想要独自与敌人最后一次谈判。”

“那个小孩见到我走下楼时,身后的尾巴摇了摇,一双嗜血的瞳孔兴奋的注视着我,啪嗒啪嗒走到我面前,对我摊开小手,露出三枚带血的硬币。”

“我诧异的看了看她,才明白她是要给我那天取走食物的钱。我哆嗦着接过那三枚,不知从哪个尸体身上翻出来的硬币,就见那孩子冲我坏笑,说‘雷德尔,我妈妈要带我去其他地方住了’。”

肖奈深深皱起眉头,说:“你是说佐伊特地来跟你道别?”

“是的。”雷德尔看向她继续道:“即使变种人集体迁徙到国外后,她也来找过我几次,和看着你一样,我同样看着她长大。”

肖奈这才明白过来,雷德尔教授是被迫和佐伊成了朋友,又想到佐伊在废墟里的话,忙紧张的问道:“您是不是对变种人承诺了什么?在摩纳哥的时候,佐伊提到您时并不友好。”

雷德尔诧异的看了一眼肖奈,沉吟片刻,苦笑道:“承诺?只是被胁迫罢了。那孩子极聪明,三年前再来找我的时候,目的就不再单纯了,想要利用我,进入国会参议,要求给予变种人政治权利。”

肖奈有些震惊,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承诺了她在今年11月前有结果?”

雷德尔摇了摇头:“我已经想方设法推脱了三年。今年年初时,佐伊再来找我,说是听闻政府建立了地下基地,就要求我对变种人公开所有秘密研究活动,我拒绝了,她当时态度就很阴沉,恐怕已经彻底不再信任我了,临走前背对着我,说‘雷德尔,年底之前,是我给你的最后时限’。”

肖奈心都揪了起来,抱起米拉放到办公桌上,转身慌张道:“教授,这不是威胁,佐伊真的说到做到的,您目前有应对方式吗?”

雷德尔严肃的看着她,道:“有,但还不成熟。你之前说变种人袭击基地,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方派出的一队特别行动组,与变种人有着相近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