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不稳是啥意思啊!难道我的乖孙孙有什么事不成?”奶奶一瞬间脸色惊变,鸡皮爪子握住医生的手腕:“那可不行啊!这孩子可是我宁家的血脉,坚决不能出事,医生你看怎么弄,一定要把我孙孙保住啊!”

见他这么大年纪,医生也只能无奈地说:“您别担心,我会看顾好孕妇的。”

“不是,医生你可能没明白我妈的意思。”姑母走过来说道:“要是大人孩子一定要保一个,千万要保孩子啊!”

奶奶连忙道:“没错!一定要保住我们家乖孙孙!”

又不是拍狗血电视剧。

医生尴尬地说:“这种极端情况很少发生的,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们还是以大人的生命为重。”

“啊!你这医生有没有医德!难道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奶奶急了:“当心我投诉你去!”

舅舅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病房里躺的是他的亲妹妹啊,他对奶奶说道:“亲家母,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孩子的命是命,难道大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吗!如果真的有意外情况,当然应该先保住大人了!”

奶奶嫌恶地看了舅舅一眼,站得稍微离他远些,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天管你,你们手伸不到我宁家的家务事上来。”

“可病房里躺的人是我亲妹妹啊!”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离开了,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儿,他在医院可看的太多了,奶奶不肯罢休,还要拉着医生说个明白,护士连忙阻止,说道:“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该怎么做都得按照规矩来,而且母子也都平安,你刚刚说的情况的确是很极端的,一般都不会发生,我们会让母子都平安的,请相信我们。”

奶奶冷哼一声,这才罢休,一转过身,正好跟宁疏对视上,她目光更为不屑。

这位奶奶,上一世可给了宁疏不少苦头吃,她重男轻女,在家里顾着小弟弟,总是给宁疏白眼和苦头吃,这些也就不说了,主要是她性格强势,为人泼辣,宁疏只要稍稍做错了事,碍了她的眼,对她便是非打即骂。

而上一世的宁疏脾气软,即使受了欺负也不敢反抗,可是让这位奶奶给嫌弃透了。

她真的很想不通,重男轻女到何种程度,才能让一个女人如此憎恨自己的同性,这已经不是思想观念的问题,这是人品道德,为人修养的问题。

而如今,宁疏学了些风水玄学的诀窍,仅从她的面相来看,就知道奶奶这样的,绝非善类。

她印堂窄,颧骨横露,鼻孔小,嘴唇有珠。

这说明她气量狭小,易怒,斤斤计较且争强好胜,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这种小人面相,遇着了是一定要敬而远之的。

舅妈见奶奶望过来,她推了推宁疏,让她上前去叫奶奶。

宁疏却冷哼了声,并没有说话。

奶奶的战斗力不小,这会儿火气矛头指向了宁疏:“在农村养大的野孩子,果然没什么教养,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喊人。”

宁疏说:“长辈若有半点做长辈的样子,我当然会喊。”

“哎哟,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不知道她外婆在农村是怎么养她的,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奶奶显然是被宁疏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宁疏却依旧很镇定:“首先,外婆怎么养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其次,当初你们把我送走,我就不认你们家的人,所以,我也没把你们当长辈看待。”

奶奶捂着胸口,简直要被宁疏气疯了,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姑父姑母连忙过来扶住奶奶,说道:“妈,您可甭跟这野孩子一般见识,她不认咱宁家,咱也甭认她,将来分遗产,一份不给她留下,就把她的那份给我们家欣颐,您消消气。”

欣颐是姑父姑母家的女儿。

奶奶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俩鼻孔冒烟差点昏过去:“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惦记遗产了。”

“哪能啊!哎哟,我这不也是气疯了吗,这小丫头片子,太不懂事了。”

其实宁疏心里挺可怜这奶奶的,她怎么对别人,别人当然怎么对她。

上一世她还没死呢,家里几个兄弟姊妹就开始为了争家产打得是头破血流,还闹上了法庭。

宁家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但是还远远称不上豪门巨擘,跟陆铮那种级别的,完全不能比,顶多算个暴发户,家里这些人,也是小鼻子小眼,没什么见识,一点利益都能让他们大打出手。

这时候护士走出来,说:“这里是医院,别吵了,打扰病人休息。”

舅舅连忙走上去问道:“我啥时候能见我妹啊?”

护士说:“等孕妇醒过来,你们就可以去看她了。”

两个小时后,叶芙蓉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她恢复了意识,不过精神依旧不大好,醒过来,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肚子,幸好还在还在,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已经有了一个十岁的儿子了,这一胎再生一个儿子,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就算稳固了。

一大帮子人齐刷刷地涌入病房,奶奶一进门便拉垮了脸色质问叶芙蓉:“你怎么搞的,连个孩子都稳不住!要是我们家乖孙孙有什么事,有你好看的。”

叶芙蓉面对舅舅和宁疏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高雅与清冷,到现在,可就完全无影无踪了,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眉顺眼地接受了奶奶的责骂,说道:“妈,您放心,我一定会保住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