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宁疏心头阵阵发麻。

那神情宁疏太熟悉了,那是陆铮独有的微笑。

她防备地后退两步。

陆铮身边一个中年男人冲宁疏不客气道:“你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着点,冲撞了少爷。”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宁疏向陆铮道歉,她摸准了陆铮的性格,素来吃软不吃硬,跟他来硬的,他能跟你同归于尽,你要跟他服软,他心也就软了,疼人的时候,一个眼神都能蜜死你。

“我撞到你了么?”宁疏软着调子问陆铮。

陆铮抿了抿锋薄的唇,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跟个冷面佛爷似的:“撞没撞到,自己心里没个数?”

“......”

就连说话的调子,都跟前一世的陆铮一模一样。

宁疏这心头,真是百味陈杂,感伤…还特么有点怀念。

陆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松了气,他走了就好!

宁疏终于松了口气,掐指一算,今天还真是不宜出行。

她走到舅妈面前,问道:“舅妈没事吧?”

“没事儿。”舅妈摆摆手:“就是这城里人太欺负人了!”

宁疏回头看了那家童装店一眼,冷声说:“不用跟她计较,反正她就要大祸临头了。”

路上舅妈还问宁疏:“你真能瞅出来?”

宁疏说:“能,不过分人,有的人能看,有的人就看不出来,还有的人需要生辰八字才能看。”

她天眼还没开,所以现在大概就是个预热阶段,看运气,撞上一个是一个吧。

也不知道这天眼什么时候能开。

晚上,宁疏去食堂打了饭上来,走进病房,舅舅和弟弟他们正在看电视新闻。

舅妈一见宁疏进来,连忙说道:“阿宁,你来瞅瞅,这家店是不是就是我们今天逛的那家童装店啊!”

宁疏放下饭盒,坐在床边看新闻,新闻里报道商业中心有一家童装店烧了起来,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整个店面焚毁殆尽,可奇怪的是,这把火仅仅只是烧了这一家童装店,并没有殃及周围的店面。

专家初步诊断是保险线路的问题。

至于人员伤亡,当时店里只有一位正要下班的店员还没有离开,这位店员正好就是下午对舅妈和宁疏出言不逊的那个女店员!

她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据说人没死,就是重度烧伤,创面高达百分之九十!

舅妈连忙给舅舅和狗娃讲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唏嘘不已,同时不住说道:“阿宁看得可真准啊,说了这个人犯太岁,会出事,果不其然就出事了吧!这就叫恶有恶报!谁让她看不起咱们。”

然而宁疏却紧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她下午分明看到她眉毛下有黑光,这属于破财之兆,绝对到不了危及性命这么严重,怎么会...连带店面跟人都被烧了呢?

全身大面积烧伤,这也太可怕了!

宁疏有些想不通。

晚上,她跟弟弟俩玩跳棋游戏,天色太晚,索性就陪住在医院。约莫半夜十一半,她拿了牙具去公共洗手间洗漱。

这医院的住院部是安排在一栋九十年代的老楼里,公共洗手间看起来很有些年代感,墙壁黄渍渍的,灯光也灰暗无比,散发着冷白的光芒。

宁疏漫不经心刷牙洗漱,这个时间比较晚了,洗手间没什么人,只能听见流水哗啦啦的声音。

她用手捧了水搓洗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水温,尤其冰凉刺骨。

就在她洗了脸抬头的一瞬间,只见镜子里她的身后就站着一个幽森森的小男孩!

小男孩没有眼白,黑色的眼瞳占满了整个眼睛,他浑身散发着凶煞的黑气,天花板白织灯打在他的身上,更显惨败。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宁疏感觉到一股禁锢紧绷的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掌将她的心脏紧紧桎梏,不能挣脱!

宁疏连忙回头,然而,身后空荡荡,一无所有。

镜子里,小男孩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宁疏。

他声音低沉,轻轻唤道:“妈妈,你好。”

那小孩又在地上抓起一把土,走过来直接糊宁疏一脸:“照我说的做,铁定有生意上门,到时候赚了钱,分点儿给我,买个山东煎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