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勋冷笑着扣住她下巴,带血的手有浓郁的血腥味:“你没有?是,你当然不会有,你最擅长的就是做一个好人,得到所有人的称赞,方便你肆无忌惮的玩暧.昧!”

“我没有……”她已经不会说其他话,拼命的想将他扶起来,“我带你回去,你这样会失血过多的。”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他笑着不断花力捏着她,“你留我在这里,不是更方便你逃?”

她是想走。

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逃离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眼泪不断的冲出眼眶,一向冷静的她慌乱到束手无策,好不容易扶起了他,却又找不到路。

只能忍着他的暴脾气,低三下四的开口:“我不认识路,能不能告诉我回去该怎么走?薄勋,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死,哪怕是一秒都没有过。”

“……”他沉默。

“你说话啊,别吓我好不好?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行吗?你不要吓我。”

月下,她面容上沾满了泪水甚有几分晶莹剔透,漂亮的瓜子小脸上,五官悲伤的拧在一起,决了堤的眼泪滑落在嘴角,紧接着又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臂上。

很冷像是这风的温度。

薄勋抬手,将她的眼泪染上一层薄薄的猩红:“你的话,没有可信度。”

“受伤的人是你,不要再拖了,我真的不会再跑了。”她揉了揉眼睛往下他的腹部,那儿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一丝,血渗的越来越多。

“往前走,三个路口之后向左,走到底向右,一个路口之后向左,走到底。”

见他松了口,她来不及欣喜连忙扶着他往回路走。

好在,虽然听起来有些复杂,但是路程并不是非常遥远,而且他住着的西塔楼是安有指纹锁的直达电梯,只要有他的指纹就能直接回到房间里。

不出半个小时,她总是把他搬回到床上。

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去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容纤语就拿起医疗箱,为他身上消毒。

“你会医?”躺在床上的男人,看她拿起剪刀和手术刀有点不信任。

“嗯,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她极其认真的盯着伤口,以至于没发现自己夺口而出的话,是多么暧.昧。

薄勋动了动唇,没开口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造次。

这狼的一爪子可没有留情不留情,她整整处理了两个小时,身上的汗一身又一身的出,才好不容易止住血上好药。

好在薄勋的身体素质强,要是换了其他人,哪怕是余晏或者是白御,怕是都要蜕下一层皮。

“你还好吗?伤口会不会疼?”她放好医疗箱,走到他的身边,紧张的握住他的手。

“在乎,为什么要走?”他望着两人紧握着的手,视线幽深。

“我还喜欢你,可是已经不爱你了,薄勋。”

他笑。

在他不顾一切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她忍气吞声的想留在他身边,当他终于明白该在乎的人是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用一句只喜欢不爱做回答,将他隔绝千里。

他莫名其妙的笑,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自在:“那我先回去了。”

“不。”他拉住她。

“那……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嗯。”

容纤语见他脆弱到只想发出单音,心中到底是有不忍,于是留了下来坐到了他的身旁。

其实,以他现在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将她拉住,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想要挣脱开他束缚的她,竟然失了一切挣扎的力气。

也许这就是贱吧?

她想着,自嘲的垂下头,望着自己手中他宽大的掌心,手心有些微微的发酸。

视线一点点的往上移,从他的手臂再到那张充满野性又不失儒雅的俊脸,明明是个军人,却没有那种内敛的阳刚,而是带一丝外露的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