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人到了位于四层的一个内置手术室中,还好这别墅中有电梯,否则凌这么大一个人,还真难搬上去。

“容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的伤有点严重,我能处理的非常有限,去把邢轨先生叫醒吧。”

“是。”

守门人一走,容纤语换上无菌衣后,走向手术台。

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硕大手术室中,就只剩下她和凌两个人,望着手术台上失血过多到几乎看不清楚面貌身形的男人,她不由得抿唇。

他们这些人总是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性命时常悬浮在空中,有半点差池怕是都会丧命。

她叹了口气,拿起酒精染湿了消毒过的毛巾,开始先帮他身上伤口的部位消毒。

片刻后,邢轨推开门。

“没想到,在这里和我一样夜不能寐的,还有一个。”邢轨说着边戴手套边走向容纤语身边。

“他突然离开,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人,所以有些担心。”

“哦?你会担心他?真是奇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邢轨笑,对准凌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手起刀落:“一只被狼囚禁原本属于狮子的兔子,会去关心这匹狼的死活?”

容纤语帮着在一边止血,望着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地方,她眸光闪烁着,视线变得有几分难以揣测:“兔子和狼还有狮子的立场各不相同,但是不管是做事,还是身为一只牲口,都要将就一个道义礼法,狼可以杀死兔子,兔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意思。”

他很快处理好了一个伤口。

以这个速度下去,不用一个小时,凌身上的伤都可以被处理好,只是什么时候治愈,就得另当别论了,就在一切都往好处发展的时候,邢轨做手术到他下身。

靠近膝盖处的两颗子弹,瞬间让他脸色变得难看。

一时间,竟然不敢对伤口下刀子。

“你会不会开刀?”

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得已求助身边的容纤语。

“我不是专业的,只是跟军医学过一点。”

这下可好,他能不睡来这做手术,但是手下的学生和助手对凌哪来这份心?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能动手术的简直难如登天。

真打算喊外面的人进来,叫自己几个学生起床的时候,对面的容纤语已经拿了刀要上了。

邢轨瞬间瞪眼:“你小心点,万一动到神经……”

“我背过人体结构图,但是你要告诉我,难点在什么地方。”

“难点就是神经,我色弱,平常处理或做手术的时候,身边都要有人陪同,再加上现在这里光线暗,完全没有办法做手术。”

更重要的是。

每一次因为色弱而做错决定后,他总会想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只是因为一个很小的失误,可是到连最后她却死在自己手上。

色弱,会判断不清血液与肌肉的位置,平常身边有人还好。

现在……

他将视线移动到容纤语的手指上,自己依旧分辨不出位置来,但是她的动作和手法却没有任何失误,逐渐放下心来。

虽然说隔行如隔山,但是她做的还算不错,至少处理方面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