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都市内,已经过了正午,索性薄勋就将车开到一家酒店前。

类似他这样身份的人,总是会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再多准备一个住所,毕竟家里的气氛有时候并不是非常好,于是像是这种五星级酒店标配的总统套房,从来都是一两年一续。

容纤语并不想问为什么,对于她来说晚点回薄家只有好处。

“你先去洗个澡,衣服已经在送来的路上。”

“知道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

容纤语从浴室中出来,水滴顺着头发末梢向下滑落,低落在白色的浴袍上晕开着一朵朵水花,她双目四顾的瞥了周围一圈,并没有看到薄勋的人。

没有了他在,她反倒比较从容,躺在床上慵懒的眯着眸子打开电视看电视剧。

在一片女主角和女主角的婆婆撕心裂肺的争吵的和谐画面进行时,放在她手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强烈的震动让人无法忽视。

她调低了电视的音量,撑起身子走到落地窗前,按下接听键:“喂?”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凌?”她沉默了片刻回应道。

“真荣幸,没想到容小姐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呵。”他讥讽的嘲弄她。

这一刻的容纤语,感觉自己都能够看的到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勾着邪邪的又很正经的浅笑,就好似是一个进入地狱中修行的圣僧,他身上有极度相反的两种性格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凌,这场赌博是你输了,认赌服输。”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声音不知怎的,就变得非常疲惫苦涩,甚至有些粘稠沙哑。

听的容纤语有些于心不忍,握紧了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送给你的礼物好好收着吧。”

“你不担心他们会死?”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会死。”

两人,又是很长的一段沉默,容纤语甚至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她不由得想到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人曾经问过她。

那个人说:“你会不会对一个立场不同的人,做救赎的动作?”

这是她的毕业考,提出问题的那个人,是隔壁班的授课老师。

这个问题她如果回答对了,那么以后不管是在军区还是警察局,又或是其他纬度的工作,都是会以侧写师的名号出现,但是如果回答不对,那么她充其量就只能是个心理辅导师之类的职务。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回答说……

会,生命没有高低贵贱,能拯救的人不应该放弃。

“凌,我也担心你会死。”

咔嚓

容纤语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不远处,那扇门赫然打开。

“是吗?”凌轻笑。

“是,我不想你死。”她又重复了一遍。

余晏看着身边脸色铁青,眸里的阴雨好像随时会转成滂沱大雨的男人,不由得抖了抖肩,这容纤语还真是敢说,现在全世界都盼着凌死,她倒好居然不想他死。

“但是我要你死,背叛我的人,都会死。”凌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语调平淡的好像是在说今天早上的鸡蛋很好吃一样,“国内的消息是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