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他将她领到沙发旁,躬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进她手中,“想吃点什么?”

“我不是很饿,我们是要等谁吗?”

“嗯。”

容纤语“哦”了一声,只以为是段仪可能有话跟她说,便没有多想,静静坐在那捧着水杯等待着,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抬头看到的人,会是万誉辰。

他穿着一身非常修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也是精心搭理过的,一双皮鞋被擦的锃亮,看不出任何一丝陈旧的痕迹。

她愣愣的望着他,隐约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手指一松茶杯落地摔成碎片,腿被水烫红,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坐在那眼眶渐红。

“我没敢告诉你。”万誉辰开口。

“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她站起身眼泪一下就落下。

“孩子,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的母亲,可是……”

“可是什么?你能逢凶化吉让整个国家都国泰民安,你能让上面的人尊称你一句国师,你算不到我妈妈……”她哽咽住,冷冷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薄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他承认。

“你们是在耍我是吗?早就知道了……薄勋,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甚至每天都跟你睡在同一个屋子里。”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觉得凌把一切的事情捅破,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之前虽然不知道万誉辰为什么对自己好,但是能够确定,薄家之所以把自己放在身边,就是为了万誉辰,可是在这里看到万誉辰的时候,她什么都懂了。

什么都懂了。

“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传言你不要瞎信,我一直没有跟你相认,是怕你觉得有我这样的父亲,很丢人。”万誉辰苦笑。

“会吗?您可是万国师啊,任何一个孩子,不,甚至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是您的孩子吧?”她眼泪掉的更厉害,却依旧非常冷静,“好,像你说的那样,我不听传言,那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要离开她?”

“我没有离开过她,是她离开了我,在我知道你的存在之后,去找过她,可是……”

“可是?”

“她已经过世了。”

原来,在那时万誉辰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过世的。

亏了她找那么多朋友,托那么多人想知道消息,亏她不顾自己怀孕,还想要去和容家三人做交易,想要把妈妈的下落要回来。

原来,有人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

她真想笑啊,可是表情太麻木,别说是笑了,就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她拉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肌肉倒是不疼,可是心疼的要死。

以一种无法让人言语的表情站在那。

薄勋迈步到她身侧,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却被她反手甩开。

“别碰我。”

“小语,这件事我对你有隐瞒,但是怕你受伤害,而不是有意为之。”他轻启唇,用她能接受的最柔和的说法开口。

恰在这时,段仪和薄东征也到了客厅,原本看到容纤语满脸欣喜的段仪,在看到她站在那哭的时候,表情一下就僵硬了,责备的看了薄东征一眼,大步到容纤语面前。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哭了呢?”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唯一一个,是真的对母亲好的人,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