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房顶上直愣愣栽下一具尸体的同时,子弹也在凌卫风的身体里炸开,纵是在血泊之中,仍噙着一抹笑意,强撑着力气解开辚萧身上的束缚。

“你快走,别管我!”一口鲜血,从沸腾的胸臆间翻涌而出。

辚萧一把推开他,捡起地上的手枪,标准的跪姿,弹无虚发。司马家的儿女,从来就不做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

凌卫风震惊之余,更多赞赏,只是像她这样的大开大合,一味进攻,不知自卫,不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才怪。这小野猫儿,勇气非凡,只是太缺乏实战经验。他不得不苦苦支撑,为她扫平来自身后的偷袭。

辚萧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在她的一生中,这个男人无数次像今天这样,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后,护她周全。她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只不过,有人为她搭了一架云梯。

涌上来的敌人全部倒下之后,辚萧如释重负,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虚脱的坐在凌卫风身旁。

“傻坐着干什么,还不扶我上车!”

辚萧忽的想起凌卫风的伤,一边脱他的衣裳,眼泪一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这可是在大街上,你是想成为明天各大报纸花边新闻的头条么?”

“呜呜,那怎么办?呜呜呜,你伤的好重,呜呜,你会不会死啊?”

“当然会死。”辚萧一听,哭到泪崩。

“是人都会死的嘛!这有什么好哭的!”也不知道这小野猫刚才的勇气哪去了,不怕自己死,反倒怕别人死。

辚萧带着哭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戏弄我!你到底知不知道疼?”

“阿忠,扶我上车!”凌卫风不在理会粼萧白痴一样的问题。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疼,只是比谁更能忍罢了。

凌卫风靠在车座上,任凭辚萧手忙脚乱的给他处理伤口。这小野猫除了会用独家秘方止血,其他一窍不通。尽管弄得他疼痛难忍,仍旧一声不吭。

“我是不是很笨,呜呜,是不是弄疼你了,呜呜呜。”一颗又一颗的泪珠,砸在胸膛上,也砸向他疲倦的心。凌卫风阅过的女人不算少,还没有一个,为他掉过半滴眼泪。

“是很笨,不过我喜欢的很。”凌卫风撩起垂在辚萧额前的一丝碎发,刚才的混战,让她清秀的小脸狼狈了不少。

“你还,取笑我!”辚萧抽泣着,勉勉强强算是包扎好了伤口。

“我哪里敢。是你先投怀送抱,之后又为我宽衣解带的。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我?”

“谁要嫁给你这个亡命徒,打打杀杀的,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寡妇!”

凌卫风的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