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连跑带颠的赶来,就在青帮总舵的大门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司马苏的伤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是赶着回家报个平安为好。对于一个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受伤流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司马家的男儿,个个儿都是铁打的。

方子澄被冷落一旁,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正巧司马苏与他搭腔道:“今日,多谢兄弟的救命之恩。”

“司马先生客气了,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方子澄对人一向冷淡不假,但绝非刻薄的人。只是他今日十二分的憋屈。一场莫名其妙的火拼,生生阻了他与清许的缘分。直到此刻,他心里还介怀着,刚才那一跤也不知摔疼了没有。那样白璧无瑕的女孩子,就算皱一皱眉头,也是惹人怜爱的。

司马苏不动声色,脑子已经迅速转了几十道弯,猜测着这位贵少爷的身份。冷哼一声道:“这么说,身若由己,兄台定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喽?”讲歪理,谁又能讲得过他!

“司马先生好口才。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方子澄不屑与其争执。君子一向矜而不争。

“等一下!”辚萧拽住他的衣袖,对司马苏说:“二哥,你带钱了么?”

“在外衣兜里。”

辚萧拿出一沓票子,数也没数,拿到方子澄眼前:“这是上次欠你的医药费,还烦请你把玉佩还给我。”

“对不起,玉佩我没带在身上。何况,方家也不缺钱。”

辚萧听了刺耳,举钱的手,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蝉鸣入耳,六月的上海已显燥热,眼前这个人,明明有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怎么性子如此凉薄,连阳光都捂不暖。

凌卫风走过来,一把夺过辚萧手中的钱,交给身旁的福根:“去分给街上的乞丐!尉迟家非但不缺钱,还不缺良心!”

方子澄听罢,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道不同,敬而远之,何必多费口舌。

“二少爷,咱们回家么?”

“不,去法兰克饭店。”

“啊?还去啊?那可刚刚发生枪杀案!”

“不去了,就在这里停下!”

车子还未停稳,方子澄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再也不能让那个彩虹般的倩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一刻也不愿意。

“二少爷!二少爷你去哪儿啊?”

“别管了,回家就说我在外面有大事!”

“回国两天,这理由,谁信啊?”福根嘀咕了一句,启动了汽车。

方子澄一口气冲进咖啡店,此时,文清许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捧着本书,聚精会神的阅读,垂眸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