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庞山见过大王,谢大王还能记得我凉州之民。”太守府内,这位叫庞山的老人,此时,在见到李显之后,确是猛然间,跪于李显面前,而痛哭流涕。

谢过大王还能记得我凉州之民。。。。还能记得我凉州之民。。。。记得我凉州之民啊,不问李显是否能打胜,确只是要来谢过这位大王还能记得他凉州的百姓们。

苍天无眼啊,这多少年来,他们凉州的百姓们,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如今,李显来了,这位大秦的武穆王来了,凉州的百姓们还能说些什么?他只能告诉李显,告诉这位当今大秦国的武穆王,告诉他,谢谢大王你还能记得我凉州之民,还能记得我凉州之民,亦是属大秦国的子民,亦是爹生娘养的大秦人啊。

“国家无能,累及百姓受苦,此国之过也,老丈且上座。”亲自扶起那跪于地上的老人,李显那一眸子里,却是涨得血红一片。

这是真正的伤心,是真正的痛惜和愤怒。

无声的怒吼,早已在是李显的胸怀间咆哮。

天下苍生啊,这百姓们,他们其它要求的真的很少,他们归属于这个国家,他们就会以这个国家而骄傲。

可是,这是国家先弃他们而不顾,让他们自生自灭,每年的赋税,确仍然是不少上一分。

这就是大秦国的统治阶层,那些可耻的士大夫们。

“小老儿此番来,却是要把这副地图送与大王。”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庞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一直捧于胸口处的竹简,倒出了里面的一卷绢布来。

一边把这绢布摊开,庞山一边好像自言自语的道:“小老儿三岁时,我爹娘就被那月支人虏了去,替他们放羊看马,我也一并儿被带了去。后来,我爹娘不堪忍辱,而相继寻了短见,留下小老儿一个人,生活在大宛啊,呵,这一呆就是六十三年,六十三年啊。。。直到小老儿在那大宛里贩卖盐,茶而多少有了些名气之后,才得以脱身回到这阔别六十三年的故乡。”

老人的神情有些低糜,那双已经有些红肿的双眼处,泪水确是从未有过一次干过。此时的老人,仿佛已经陷入了他的回忆里去。

“小老儿自三岁之时,就每日梦想着能回到这凉州来,因为凉州里还有最疼爱我的姥爷,可是,等我长大些后,我也只能跟着那一帮奴隶们,一并儿在放着羊,看着马。我不想这样生活下去,因为我还想着回凉州,就算是死,也要再看一眼凉州。”

“所以,小老儿就学着去行商,先是在大宛部落里卖羊,卖马,后来小老儿现卖这些不行,还是走不出大宛,于是我就学着去贩茶,贩盐,因为盐,铁,酒,茶这些都是大宛人所急缺的,可是大宛人他们并不会做生意,他们需要小老儿的能力。”

“呆在大宛六十三年,小老儿行商就走了三十七年,每一次,我都会小心的记下一段路程,保存起来,然后想着等有一天,我能够靠着这地图,而一个人走出那大宛城,而不是在他们的重兵押解之下来回于凉州和大宛之间。”

“小老儿走了三十七年,这一副地图,亦是画了三十七年。今天确终于是可以转交给将军了,小老儿只希望将军善待它,善待我凉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