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得闲了。明天是礼拜天。我记起一个多星期没和殷素梅打电话,再不给她去个电话,只怕又要骂我了。晚饭后,我转进了市场。

电话才拨通,我刚喊了声素梅姐,殷素梅就劈头盖脸地数落起来。

“当了大主管,眼睛长到头顶上,不认得我这姐姐啊?你连胜弟都不如,他好歹按时打我电话,你呢,就象夹生的饭,软一口硬一口,嫌姐烦是不是?”

“哪能呢。”我低声下气道,“谁都敢糊弄,就是素梅姐你,我可是不敢糊弄的。”

听到殷素梅的声音,我的心里又涌动了春潮。和素梅姐的日子充满了温馨的甜蜜和豪放的激情,她不仅令我心神激荡,更能让我放松,没有一丝压抑。

殷素梅哧地一笑:“好,算你识趣。”

我装出无奈的样子:“素梅姐,我什么时候都把你放在心里啊。”

“又甜言蜜语的哄我是不是?你真的把我放在心里,晚上怎么不过来?”

我苦着脸说:“下班时天就快黑了,我赶得及吗?”

听到殷素梅啐了一口:“我家你不知道是不是?你不会打的?要么你打个电话,我来接你也行。”

我吓了一跳。她来接我,那是什么场景?我不被付大章他们笑掉大牙才怪。要是刘董在,也会取笑一番的。我忙说:“我明天来还不行吗?”

殷素梅咯咯一笑:“行,明天来赎罪吧,我正有事情和你商量。”

我暗暗好笑,你和我有事情商量?不就是见面搂住我,恨不得一口吞了我似的,然后温热的身子贴上我?

“好吧,明天听你的教诲。”

我非常愉快,挂了电话,悠然地吹起口哨。

刚出店门,没走几步,忽然面前人影一闪。桔黄的灯光里,两个男子拦住我的去路。

我认出来,这是宋爱军的人,曾经的包装车间员工。他们不是上班了吗,怎么转到这里来?或许老吴找的那个厂离这儿很近,或者他们晚上休息?

我笑道:“晚上不加班哪?”

一个男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加你老妈的头!”

我吃了一惊,听口气来者不善。另一个男子满面冰霜,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字:“托你福,老宋把我们带进那个厂,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宋爱军换了环境,也许悟出了在华龙失败的缘由,到一个新的地方,重塑自我形象,所以去掉了在华龙时的偏执作风。他的亲信跟他享乐惯了,一时适应不了。宋爱军,你这不是自酿苦酒吗?人的惰性只图更舒适,突然艰苦起来,不抱怨才怪!

两个人拦我的地方在市场的主干道上,市场不大,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因此我一对二,显得有些孤单。

看我四下里睃巡,两个人冷笑一声:“现在后怕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咄咄逼人?”

我睨了她们一眼,也是一声冷笑:“你当我怕你们?”

那两人个头不是很高,身材也咯显单薄,真的动起手来,我不一定就输了。但我没有想和他们一较高下的意思,何况他们的责难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那我们还怕你不成?”一个男子凶凶的吼。

市场上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冷清,时不时有人从身边经过。有好事的瞅着我们。这时渐渐围上来几个人。

我不愿被围观,抬脚欲走,一个男子又伸手拦住我。

“不说清楚,你今天走不了!”

“什么说清楚?”我瞪着他们。

“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我什么时候赶你们走的?是你们不想做。”

“可老宋说,你处处给他小鞋穿!”

还猪八戒倒打一耙啊?我不气反笑:“你们跟了老宋那么久,还不知道他的为人?”

一个男的说:“老宋心眼是有点小,但你也不能以此为由头赶我们出厂!”

这个人显见的温和一些。我缓和语气说:“我从不针对哪个人。倒是你们都看到了,为了整我,竟拿女人撒气。让女人做男人都吃力的活,你们说,谁整谁?”

温和一点的男子微微低头,不再吭声,凶凶的男子却跳起来。

“我们今天不是听你狡辩的,现在你要赔我们损失!”

我暗暗心惊。这个蛮不讲理的赔字,倒是探不着底的深潭。

“什么损失?”

“出厂的损失。”

“当初我不是劝过你们吗?你们偏要执迷不悟,怪谁?”

凶凶的男子把手指差点戮上我的额头。我急忙侧身避过。

“当然怪你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