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不可攀,山峭难逾越;草不再绿,风不再柔。石榴双目蕴泪,神情恍惚。

回家后石榴仆在沙发上大哭一场,蒙着被单蜷缩在床上。她的身子不停地发抖。

看来和春生哥,今世是无缘又无份了。只怪我自己,为什么贪慕虚荣,只看着眼前的得失,忘了终生的幸福?

大同镇的月夜历历浮现。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音容笑貌宛如眼前。

“你怎么来的?”月下放歌的石榴陡见英俊少年搅扰,微嗔而诘。

那少年才思敏捷,回答相当有趣:“应景而来。”

应景?什么景?

那少年见石榴有点茫然的神情,嘻嘻一笑:“月下美人,当然是最好的景致。“

石榴大窘,不敢对视少年火一样的目光,转了话题,“你看到了什么?”

“冬天过后的春意。”

石榴看那少年,谈吐儒雅风趣,顿生倾慕之情,面上却佯恼:“耍贫嘴啊?有才是不是?那你听到了什么?”

那少年嬉皮笑脸,摇头晃脑吟诵唐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石榴且惊且喜,这少年不仅高大英俊,而且才华横溢,当时就有些痴迷。

石榴噗哧一笑,瞬时即止,掩口白了少年一眼。石榴窘迫之中不好接口,装出转身欲走的样子。那少年解嘲道,“这诗人意境是好,却也不合时宜。”

石榴正懊悔这转身的动作,听到那少年的话,忙回头道,“人家是大诗人,你还敢对他评头品足?总不成你比他学识还高,那沦落到此处,岂非屈才了?”

少年嘿嘿一笑:“诗人我当然是不敢比了,但古来就有一字之师的美谈。我感慨的是,如果诗人见到我们斯时斯景,这诗是不是要改一下了?”

“改什么?怎么改?”

“那我得先请教你的芳名。”

石榴反客为主:“你叫什么?”

“我叫春生。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意思。”

石榴似怒似嗔,欲说又止。少年又笑道,“你想嘲讽我,却又怕失了女孩子的风范。但这些都不重要,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石榴跺脚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少年呵呵一笑。“现在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以后可能是。要说凭什么,凭的是做人的诚信。因为你已经知道我叫春生,可我不能臆测,喊你一声秋香吧?不过你如叫秋香,那倒真是绝配了。“

“呸呸!“石榴脸上火辣辣的,气急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走了!“

走,石榴此刻哪里舍得离去!

那个叫春生的人柔声道,“我真的只想知道你叫什么。“

石榴启齿一笑:“那叫你这个准诗人失望罗。我不是秋香,所以你成不了唐伯虎。我叫石榴,是夏天生的。“

“很好很好。“春生拍手笑道。

“什么很好?“石榴脸又发烫了。

“我是说那首诗很好改了。”

“怎么改?”石榴瞪大眼睛。

“这样吧,改得不好,你斧正一下。”

石榴吃吃笑道,“我不会使斧,但我会用锤。如果乱改,当心我锤扁你的脑袋。”

…………

石榴泪如泉涌。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大同镇那个旖旎的场景永远不会再出现。

哭过想过,石榴有些疲惫,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

迷糊中,忽然感觉有人搡她,睁开惺忪的眼,看到王季平站在床前。

石榴一喜,翻身坐起来。一个多月没见王季平的面,不仅仅是断了她的财路,也使她的*压抑得无处释放。石榴把住了王季平的手臂。

王季平并不热情,睨了她一眼。但是美人如花,石榴头发篷松,衣衫不整,薄薄的衣衫掩不住那丰满的身子,凝脂般的肌肤让王季平顿生**。

王季平嘿嘿一笑,猛地揽住石榴的腰,尽去她的衣衫,压在石榴的身上。石榴正激情如火,忽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王哥,你怎么把我撇在一边?”

这声音不大,在石榴听来不啻于惊雷震耳。石榴懵了,奋力推开王季平,胡乱地把被单掩住身子,循声看去,身子都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