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对他摇摇头。

“我没关系的。”

不过到了市区内,念生还是跟方程交换了位置。顾成的新闻时不时的在各大露天LED播放,说她不在意是假的,她害怕分了神保证不了安全。

念生安排方程住进了她隔壁的房间,方程抱着熟睡的偶得放到了大床上,然后又宠爱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好好休息。”念生帮他放了洗澡水,然后就要离开。

方程立即叫住了她偿。

“念生,你……你好像很不在状态?我很担心你。”

念生回过头勉强对他微笑。

“我就是没睡好,回房间在睡一会就好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方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千里迢迢只是为了她才回来,为此不惜放弃了那边早已经开拓好的市场,临时把重心放到了国内。

方程洗了一个热水澡,穿着浴袍露出精壮的胸肌,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顾成集团今日举行股东大会,最高领导权进入投票,最终顾伽彧以52.5%的股权继续连任顾成集团总裁的位置,而内幕消息,顾伽彧之所以可以成功翻身是因为其前妻单氏集团的单念生拥有顾成15%的股权全权委托于顾伽彧,也有消息指顾伽彧和单念生旧情复燃,那就意味着两大财团顾成和单氏要强强联合,而消息一出顾成集团的股票涨势迅速……”

新闻还没播报完,方程就关掉了电视,靠在沙发背上,刚毅的面孔上越发的疲惫。

单念生对顾伽彧念念不忘他心里了然。

记得生偶得时候,她因为大出血昏迷不醒,嘴里却一直喊着顾伽彧的名字,那时,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他在百度上第一次打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一连串的头衔让这个帅气的男人显的更为出众,可是唯独没有写他是顾成集团的继承人。

再后来,在念生生完偶得的一段日子里,他突然以顾成集团继承人的名衔出现在各大财经杂志上,甚至美国的主流媒体都在报道他。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念生的眼泪。

他很震惊,就在念生大出血九死一生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是看到这个男人她居然哭了,哭的那么伤心,没过几天,突然听到顾伽彧出车祸的消息,她不顾生命危险拔掉了针头从医院跑了出去,两天后她见到他的一刻晕倒在他的怀里。

为此她又在医院里多呆了半个月才出院,也因此她落下了关节疼痛的毛病。

那个时候方程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爱可以让一个人可以如此奋不顾身,甚至连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他以为单念生这样的人是少数中的极品。

后来,他懂了,因为他成了那少数中的极品。想到这他不禁讽刺一般的苦笑。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他也不清楚,或许是他创业初期吧?

那个时候偶得还不到两岁,他怀揣着父亲给的资金到处奔波,可却处处受人的奚落,他自小就是个公子哥,父亲母亲都是商政的名人,他自然是养尊处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念生不一样,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活的很艰辛,除了上课,她每天要打三份工才能养活自己,后来有了偶得,她可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从基础做起来扩展单氏集团,即便那样她还会笑着安慰他,鼓励他。

三年后偶得要入托,麻烦变来了,在当地规定,偶得至少要有一位美国籍的监护人才可以顺利的上学,念生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花了许多钱给中介,后来却发现被骗了。

而当地流行假结婚可以争取拿到绿卡,她走投无路找到方程跟他借钱找一个人当地人进行假结婚,方程当时听了她的话很心酸,也是那次,他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最后他决定跟念生结婚。

念生很感激他,他们结婚以后,偶得顺利上了学,方程的电子商务公司也走上正轨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间他成了全球的风云人物。

本来他们的婚姻是假的,不过无意间的一个报道让所有人知道单念生是方程的太太,为此单念生成了方太太。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在外人眼里却是一对让人羡慕的伴侣。

他们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却睡在两个房间里,方程是喜欢念生的,明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人,可还是愿意对她无条件的付出,即便知道念生心里没有他,后来方程想,就像是念生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为了另一个人。

其实他和念生是同一种人。

就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她突然提出离婚,他挽留她并表白了内心对她的爱,他希望能和她走完这一生,那是他第一次有过这种感觉,想要和一个女人永远在一起直到死。

结果,她当然拒绝了,她说他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自己的儿女,等到那个时候在回首,他会很感谢她。

是吗?方程当时在心里想,胸口一阵阵刺痛。

人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事做了很久,却并不见得有多留恋,可有些事情只是片刻,却一如永恒般深邃。

方程对念生就是这样。

而这边,单念生坐在客厅的皮椅里,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摞文件,是早上她让秘书送过来的,她今天有些疲惫,就没有去公司,索性就在家里办公,终于她签署了最后一份文件,然后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

身体再累也抵不过心里的疲惫。

方程终于还是回来了,她以为她带着偶得回来,方程会有自己的生活,他很优秀,事业成功,面容英俊,即便在国外都是人人称赞的白马王子,追他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她更是介绍过几个女孩给他认识,他虽然笑着接受,可是却没有一个可以深入交往的。

此刻,他就在她的隔壁,一切了然,想到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顾伽彧的面孔,这让她感到更加混乱,算了什么也不去想了,靠在椅背上缓缓合上了眼睛。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让她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起身走过去打开,一张笑脸迎了上去,嘴里的“方”刚要说出口,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怎么不欢迎我?”顾伽彧手捧一束鲜花站在她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可手却紧紧握着门把手没有松开。

顾伽彧看她紧张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心微皱,心底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念生好似才反应过来,他的突然出现确实让她很意外,昨天的短信分明说的很清楚了。她侧过身给他让了位置,他倒是也不客气大步走进来,然后把鲜花递给她。

“送给你的。”

念生接过一大束的向日葵,花香飘散开来。

她惊讶。

“你不是花粉过敏吗?”她记得他对花粉过敏的很严重,就是香水的味道他都受不了。

顾伽彧笑一笑算是回应她,然后直接走到了卧室门口,敞开的门,一张大床整齐干净,再看周围没有任何男性用品,看来他真是多想了。

“你在找什么?”念生看他四处环顾,奇怪的问。

因为是在他身后说话,他并没有听见,只是一转身和她的视线对上,他立即开口:“偶得呢?”

“他起的太早,又睡了。”念生说着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这里只有这个。”

“没关系。”他拿过水杯咕咚咕咚就全喝了。

此刻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连眉角都带着笑意。

“新闻你看到了吧?这是你的股权。”他把那份文件原封不动的拿给她。

念生并没有接。

“它不是我的,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顾伽彧看着她疏离的样子,苦笑,几年夫妻最终也成了陌生人。算了,他缓缓的把那份文件又收了回来。

“那就给偶得,我会让律师重新拟一份的。”

念生并没有拒绝,他们俩人在这里推来推去,那么给偶得应该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既然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顾某人也该走了吧?念生站在那里一副送客的样子,可顾某人却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谁也不说话,气氛渐渐的又要陷入尴尬。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门就开了。偶得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爹地,你快进来。”他握着方程的手走进来,方程还穿着那身睡袍,他本来是想换衣服的,可是这个小家伙突然醒了,然后就像个无尾熊一样缠着不放,还非要拉着他来找妈妈。

“咦?顾uncle?你怎么在这里?”偶得站在玄关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伽彧,发出一声疑惑,显然他很意外。

顾伽彧看了一眼偶得,视线却落在了只穿浴袍露出八块胸肌的方程身上。正巧方程也看向他,视线变在空中相撞,那一瞬间仿佛闻到了烟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