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相思怯怯地看向他。

王五拍拍胸口,保证道:“妹子你尽管放心!我们大哥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若知道陈二这样欺负人,绝不会容他的!”

得了这几句保证,相思心中稍安,感激非常地谢了王五,便乖乖回屋去了。

温云卿给王五号过脉,又在那祖传仙方上添了一味半夏,嘱咐几句,便让王五回去好好休息。因为陈二的事,王五觉得有些对不住温云卿,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得讪讪劝了几句,才走了。

温云卿回到堂里,见里屋门缝里偷偷露出一张小脸,忍不住笑了笑,叹道:“你这么一闹,只怕借那陈二一个胆儿,他也再不敢来了。”

确认王五走了,相思才走出房门,眼睛明亮如星,哪里有方才的可怜模样:“那个陈二一看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离他越远越好,怕只怕,他现在虽不敢来,等寻了机会,还是要来报复的。”

温云卿点点头,却似乎并不想在陈二身上浪费太多精神,扶着桌沿坐下,悠悠道:“我又要砍柴又要做饭?”

相思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胡编的,不然他么哪能这般可怜咱么嘛……”

“哦。”这个字拉得老长,相思只当没明白温云卿的揶揄之意,正要坐下,却听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几个人抬着个门板进了院子,担架上躺着个面色如土的少年,旁边还跟着个神色严峻的男人。

其中一个抬门板的人知道温云卿,进门便直奔他这边来了,小心翼翼把们门板放下,才道:“温大夫,快来看看这个兄弟,这几天一直发烧,今日竟晕过去了。”

温云卿来到门板前,蹲下身一看,见门板上的少年嘴唇发白,面色灰败,又一模脉门,便断定是多日积寒导致的亡阳之症,忙开了一张人参回魂汤的方子,让人去抓药,于是堂内就只剩下一个山匪,和那神色严峻的男人。

这时门外来人找那山匪,山匪有些迟疑,神色严峻的男人却冷冷开口:“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当家的要留在西岭寨,自然不会食言,我弟弟还在这里,我断不会走的。”

想到事实的确如此,那山匪便对男人拱拱手:“石大哥你稍坐,我去去就回!”

石褚点点头,依旧蹲在昏迷少年的身侧,唤了少年两句,抬头看向温云卿:“我弟弟有多大把握能救回来?”

温云卿手中拿着一根细针,在少年另一侧蹲下,轻轻把针刺入少年玉檀穴|中,然后缓慢使力,银针渐渐没入少年的身体里。

“尚有六七分把握。”

听了这话,石褚心中稍稍安定,他与弟弟石明从小相依为命,若不是弟弟病重垂死,他是根本不肯投靠西岭寨的。伸手握住少年的手,石褚静静等候。

不多时,有个山匪端了人参回魂汤来,温云卿与石褚一起给少年灌下,温云卿又施了一回针,少年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了,脸色也稍稍好看些。

“只要这位小兄弟熬得过今晚,第二日便无大碍。”温云卿又交代了些应注意的事项,几人便把这石家两兄弟送到隔壁厢房暂住,防止半夜有事无法及时赶到。

是夜,温云卿去了临厢两次,施针行气,天降亮之时,总算安然过了这一关。回到自己院内的时候,屋内油灯还亮着,温云卿敲了敲门:“是我。”

便听见屋内相思下床穿鞋,跑来开门的声响。

温云卿进门,便反身把房门插好,略有些疲惫:“那小兄弟没事了。”

相思点点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温云卿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喉头一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便往相思这边倒了下来。相思慌忙去扶,奈何力气实在有些小,不但没扶住他,自己也跟着一起栽倒在地。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一动不动,相思有些慌张地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了?醒醒啊!”

温云卿若无所觉,平日狭长好看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

“你别吓我啊……”相思的声音有些颤抖,使了几次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颈下。方才他咳出的血是暗红色的,说明并不是动脉出血,所以出血速度较慢。相思趴在他胸口仔细听了一会儿,能听见虽微弱但稳定的心跳,说明也不是心脏出了问题。

但现在相思手中并没有任何可用的检查仪器和急救药品,能做的事情太少,只能等。等温云卿的症状再严重些,或者稳定住。但等实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相思只能小心把耳朵贴在温云卿的胸口上,仿佛听着他的心跳,便能安心一些。

“吓到你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头上忽然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相思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去,便见温云卿面色苍白地微微笑着,仿佛方才咳血不过是吃饭一样的小事。

相思瘪了瘪嘴,转身用屁股对着温云卿,肩膀微微颤动,许久才带着哭音道:“都要吓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