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在京城里是有药铺的,沉香会没事的时候,唐玉川便总在铺子里忙,但自从开始摸骨牌,唐玉川便分身乏术了。

这日趁时候还早,唐玉川到铺里交代几件事,交代完了便要去魏家报道,谁知刚出门,就见温云卿站在阶下。

“唐小弟,看你马车停在这儿,特意等你一起过去的。”温云卿笑得和善。

唐玉川歪头想了想,有些困惑:“你不就住在相思她家隔壁吗?怎么一早能路过这里?”

被戳穿,温云卿也不再绷着,拉着唐玉川上了自己的马车,又递了一个盒子给他。

唐玉川一脸狐疑:“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

掀开盒子,唐玉川便看见里面躺着的老山参,他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是个稀罕物,惊喜道:“这是给我的?”

温云卿拍了拍唐玉川的手臂,和声道:“我留着也没有用,给你吧。”

唐玉川心里一喜,随即狐疑地看向温云卿:“你不会是让我一会儿输给你吧?这可不成,相思会吃了我的!”

见唐玉川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温云卿便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金川郡有几家药铺,要收些药,列了一张单子给我,你看看你能不能送?”

唐玉川是个极爱银子的人,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往复几次,终于是没忍住,将那单子接过看了,眼里都是白花花银子的光影,声音也有些抖:“这也给我?”

“当然是给你的。”温云卿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我也不用你故意输,就是给我放放水,总不难的吧?”

于是这日上午,唐小爷的手气格外不好,与相思也少了些默契。

到了下午的,手气就越发臭了起来,相思这一边略现颓势,但好在有顾长亭放水,总算也没让温云卿赢。

晚上相思便察觉出不对劲来,把唐玉川揪来好一顿审问,唐玉川便一五一十地招了,把相思气得牙痒痒,骂道:“多亏我发现得及时,不然还得了?”

于是第二日,相思把唐玉川踢出了自己的队伍,让顾长亭和自己一组。

这样又打了几日,温云卿的牌技越来越好,相思便赢得越来越艰难。

这日,相思的手气也不好,最后一圈牌格外烂,她看看顾长亭:“怎么样?”

顾长亭不置可否,相思心里便越发的没底。

而另一边的温云卿和唐玉川,却面露喜色。

玩到最后,眼见温云卿就要赢了,相思便急红了眼,一个劲儿地踹顾长亭的脚,让他挡住,别让温云卿跑了。

温云卿出了倒数第二张牌,若是这张牌吃不下,温云卿便要赢了。相思把手里的牌看了个遍,竟没有一张能管得上的,心里急得不行:“大外甥你管住他呀!你快管他呀!再不管他就要跑了!”

温云卿脸上竟有紧张之色,直直看着顾长亭。只见他视线在自己手里的牌上一一扫过,抽出一张正要打出来,却又摇着头收回去,似乎有些不满意。

唐玉川也握着自己手里的牌,紧张兮兮地看着。

顾长亭不知为何又摇了摇头,又抽出了那张牌,相思心里一喜:“大外甥真厉害!”

谁知下一刻,顾长亭竟把那张牌又收了回去,耸了耸肩:“我管不上。”

相思一愣,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你是不是也被他收买了!咱们这么多的交情,你怎么能这样!我不信!你把牌给我看看!”

说着,相思便凑过去要看顾长亭的牌,谁知顾长亭竟长臂一伸,将手里的牌尽数□□了桌上乱牌里,唐玉川见状,猴子捞月般一顿乱搅,把那些牌和桌上原有的牌搅得一团乱,哪里还能找到顾长亭方才扔的什么牌?

相思气得牙痒痒,追着唐玉川围着亭子跑了起来。

*

婚期定在九月末,秋高气爽,最合适的了。

听到消息的魏正谊也来了京里,抱着相思哭了好几天,那样子竟比楚氏还要伤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