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妙收起打量的视线,说:“那我得回画廊和方老师说说这个事,要是画廊暂时没我什么事,我应该可以到这边来。”

沈宴尘皱眉想了想,那个方少北万一又搅一脚不让顾其妙来就不好了,于是就说:“我下午有空,待会我和你一起过去。”

顾其妙刚想说不麻烦他,他却直接堵住她下面的推辞:“帮你把东西载过来,我不想在这事上耽误太多时间。”

对哦,商人的时间都是金钱,她差点还以为他在为她着想。

她带来的画幅被他放在办公桌上,收拾了一下东西,他就拿着车钥匙说陪她回画廊。

方少北也没说什么,沈宴尘都亲自出面拿老板的身份说要带走顾其妙,他自然也不会得罪这个大客户,微笑着点头,让顾其妙去沈宴尘那边长驻。

心里则暗骂这个老狐狸花样多。

他之前以为顶多是沈宴尘用订单的事时不时来找找顾其妙,可压根没想到他能直接把人拐走!

看着顾其妙的画室空了,他的心也跟着空了,搬走的时候她眼底都是笑意,看得他一半苦涩一半欣慰。

他离她远了,可她离她爱的人近了,有时候真的觉得,只要她幸福就好,哪怕她的幸福他无法参与。

搬过去之后,一整个下午顾其妙就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沈宴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在,出入也随便。

收拾好东西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顾墨铭就打来电话说要来接她,顾其妙急忙就说自己换地方了,然后就报了沈宴尘的公司名字,这事也没必要瞒着他,反正他迟早会知道,到时候要是发现她骗他,这爷可不好哄。

挂了电话,顾其妙巡视了一下,打算明天再买几个小盆栽过来养着。

顾墨铭的店离这边也不远,再加上他开车野,估计几分钟就能到,顾其妙就收好东西准备跟沈宴尘的助理说一下就离开,可刚刚走到门边,沈宴尘就推门进来了。

“去哪?”他问,声音有些疲态的沙哑。

“我打算回去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文件随意一放就说:“我送你。”

顾其妙就摆手:“不用了,我哥来接我。”

沈宴尘身子一怔,然后垂下眼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我就先走了。”

沈宴尘没有看她,只是说:“嗯,和在画廊一样上下班就行了,公司的规矩你不用管。”

“哦……那你也早点回去吧,看你挺累的……”

说完站了两秒,没等到他的回答,杵着怪尴尬的,就推开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看他这么辛苦怪心疼的,可她什么都帮不上,哪怕不能分忧,给他揉揉肩也好啊,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站在楼下的马路边等顾墨铭,而他就站在楼上远远看着楼下的她,然后见她被接走。

收起视线,落到旁边那间玻璃房上,眼底的失落一扫而空,嘴角反而若有若无的上扬着。

不管怎样,他在一步步的接近她。

……

顾其妙一坐进车,顾墨铭就板着脸问:“你到这来做什么?”

“上班啊!”顾其妙高兴的回答。

顾墨铭脸色更沉了:“上什么班?”

她就高兴的叙述:“宴尘哥在画廊订了一批画,就让我暂时搬到这边,日后来方便交流。”

闻言顾墨铭眉头高高隆起,立马就说:“推了!”

顾其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推?”千载难逢和他接触的机会,她脑子坏掉了才会推掉吧?

顾墨铭就板着脸,一副家长的语气说她:“忘了我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顾其妙默了默就收起笑容,她当然记得,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和沈宴尘不是一路人,她是个身患怪病的普通女孩,而他是万众瞩目的天子骄子,“天壤之别”说的大概就是他和她了。

可她只是单纯的想和他多相处,哪怕最后还是要分离。

于是就别过头看着窗外,有些别扭的说:“我都记得……你就别管我了,我心里有数,你想想你自己吧,什么时候能成家啊?”

顾墨铭被她气得牙痒痒,恶狠狠的说:“你看着,你下次再为他的事哭哭啼啼的你看我打不打你。”

顾其妙努努嘴不说话,她不想去想以后,她只想拥有现在。

不然就算现在离开他,以后的也会觉得是一件憾事。

看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了,顾其妙就转开话题:“周末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了?”

顾墨铭赌气的说:“检查什么?死了不是更好?不病死也要被你气死!”

顾其妙垂下眸,看着窗外不说话。

他一直警告她,可她一直不听话,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她做不到明明有接近的机会,却因为自己的不配就放弃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