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这闺女虽是命贱,这辈子只能做丫鬟,但于小民这一家讲!也是我们的命根了!”那男子一边哭一边道。

谢舒钗蹙了蹙眉,点头道:“我知道。但她确实是死于意外。我们袁家向来善待下人,但岂又能防止了意外呢!我瞧着那应该是打水是,失足掉下去的。”

“夫人果若未查到什么?”那男子擦了把眼泪,又道:“半月前,小民见她时,她倒是与小民讲:府内夫人与大小姐是极好的,只有些个下人,自以为得势了!便是经常气压于她,就是由口里省下的银两想拿回家呢!也是被她拿走了。”

“谁?你说的是谁?”谢舒钗怒气冲冲,这家中自打她二人来了之后,便是不得消停了!

男子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谢舒钗,唯唯诺诺地道:“小的并不清楚,只说是个女孩儿,年纪与她相仿!平日里没上没下惯了的。”

下人之间的说法,加之这男子说的,谢舒钗脑海中只剩下一个人选:霁儿!但表面上还是压住怒火,点头道:“若真有此事,袁府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完示意嬷嬷将银两给了他。

那男子又是谢恩又是跪拜的,都将坐在那里的谢舒钗看皱眉了。才将一直跪在旁边的小女孩推出来,道:“这是小的幼女惠儿,家中贫困,如今柳儿一死,便是更难养活了;夫人心善,还请收留了小女,至她不被饿死。”

谢舒钗伸手招那女孩过来,见她也不算畏惧,径直走了过来,叫了句:“夫人。”

谢舒钗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是个美人坯子,较柳儿要精致多了,又见她不胆怯,加之她姐姐的死,多少都觉着可怜,便点头道:“也好,就留下来几日试试,若是灵活的,便要了。”说完又道:“至于柳儿的事儿,果若是有其他人的,必是要给个交代的!”

男子感恩戴德的,拿了钱喜不自禁,早已忘记了柳儿的死,拜谢之后拿着银子便出门前去雇佣托尸体的人去了。

这边谢舒钗沉着张脸,叫人将惠儿带了下去;吩咐人将齐妫与王心蕊叫去舒苑。

这边霁儿与齐妫二人正兴致勃勃地在房间里下棋玩儿呢!外面进来了谢舒钗身边的丫头都未曾察觉。

“二小姐!夫人让您赶紧前去她的院子里一趟,有要紧的事。”丫头冷淡地道。

其实童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大夫人身边的人看不起自己,同时也对他们冷言冷语,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哎!不行不行!我刚才那一着下错了!我要换个地方。”霁儿闹将起来,伸手要去拿那刚放下的棋子。

齐妫将手一拦,叫道:“岂能出尔反尔!何况我已下了一着了!你再反悔!岂是君子所为?”

霁儿用劲地去推齐妫的手。笑道:“我又不是君子!怕什么。”

齐妫竟是无言以对,只得拦着霁儿,这一来二去,竟将那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推到地上了去。

二人看着地上的棋子都傻眼了,再抬头,惊讶地望着脸色漆黑的茵儿。

“哎呀!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竟没看见。”霁儿咧嘴笑起来,赶紧迎了上去。

茵儿冷着双眼,侧过身子,道:“奴婢是来请二小姐前去夫人那里的。”

“哦!好的!与主母说一声,女儿立刻就到!”齐妫笑着点头。

待人一走,二人笑做一团。

“霁儿姐姐。我走之后。你如何也不能出去!就是有人来架你出门呢!你只说二小姐与小公子留我在屋内做活计呢!回头要得急!不能离开了去!”齐妫静下心里梳理了一番,觉得事情怕不简单了。

霁儿心漏跳了一拍,问道:“怎么了?”

齐妫摇头,冷静地道:“我也不知晓,但心中总隐隐不不安。”说完拉了拉霁儿的手,抿了抿嘴道:“我怕不能周全。”

“放心了!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一直都行得正!不怕!”霁儿安慰道。

齐妫点头,向外走了去,道:“记住我刚才讲的话。”说完便向袁毅的毅苑小跑了去……

霁儿将橱柜里的针线盒子拿出来,开始绣起那半年没动的牡丹花;将来来回回的事情梳理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站起来往外跑了去……

出了梨树下,跑到青石板道上,迎面见袁妍屋内的一个粗活丫头里儿,心里顿时松懈了一下。

“站住!”

从横道上蹦出来一人,定眼一瞧;正是谢舒钗身边的嬷嬷,旁边却是袁婳身边的玉儿。“嬷嬷好!玉儿姐姐好!奴婢有些急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便侧过身子,迈步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