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移开身子,倏地站起来,恨不得一拳打在他受伤的腿上。最后还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叫道:“说正事。”

刘义真吃疼,却看着她嗔怒的模样,不禁心花怒放。直直地盯着她笑。

齐妫面色一红,喝道:“你傻了罢?”

好一会儿,他才移开目光,浅笑道:“我想如今我们这边困扰不已,也只能想个办法将他们赶走了。”

齐妫见他转移了话题,才坐在小凳子上,抿嘴点了点头。

刘义真见她抿嘴时,脸颊上的两个酒窝,真真是可爱。“你可想到什么法子了?”

齐妫摇头。“除了硬战,再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如何硬战?我们打,他们就跑,不愿意迎战啊!”刘义真如今也却是想要试试这丫头有没有这等才能;从建康出发,到这里,再想起那篇《洛神赋》,再瞧她的模样,觉得能不能立功,能不能有成就,都已然觉得无所谓了。能与她就这么打打闹闹一路也是乐趣无穷了。

“那我们就夺了一个城池,有一路军固守在那里,随时来随时打!”说起来真是可气,想想那些被杀的士兵,那被破坏的战船,便恨不能将魏军生啖肉,食其骨了!再想起自己曾经冤死的父亲,更是有种不出的忿恨。

刘义真恍然大悟地点头。“也不失一条计策了去啊!”

“这算不得计策,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罢。”

“总比现在好好些,我们现在已是兵分两路,这一路军力庞大,留下一支军队,应该也是无妨的。”刘义真看着小妮子,却是是不容易了,想来她这几日脑中也没闲着,虽说计策算不得上策,却也算不错的了。“你扶我起来。”

齐妫看着他,诧异地问道:“你个瘸子起来做什么?”

“本公子的屁股都生疮了,能扶我起来出去走走罢?”刘义真一脸的哀怨,看着像是她曾经有多委屈他一般。

齐妫无奈地将他搀扶起来,上次有位将士特地给做了一个拐杖,可这家伙倒是好,完全不看,直接扔在了一边,说什么他一个堂堂美少年的,怎能用这等玩意儿。

然后每日里都变着法子叫齐妫扶着他散步。

这会子正得意洋洋地半搂着齐妫的肩头欣赏着周遭的风景,笑道:“这儿景色不错啊!”

齐妫承受着他半个身子的压力,恨不能一巴掌呼死了他。他倒是一点感觉都没,兴致勃勃的,恨不得将她一直揉碎了在怀里;眼睛也不去看她,只一路瞧着各处的风景,一路与他人打招呼,弄得那些士兵都用异样的眼光瞧着二人。

齐妫一脸的嫌恶,真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却不想这一路竟被刘义真带到了刘裕的营帐当中。

“来这里做什么?”齐妫有些好奇地问。

“父帅。”刘义真也没理他,直接对着坐在案几上的刘裕喊道。

刘裕点头。

“孩儿觉得这魏军尾随不放,不如直接上岸,带上粮草;夺他一个城池,今后若是再犯,便没有那般容易了。”刘义真说得颇有气势,倒是难得一见他现在这模样。

看得一旁的齐妫也不禁惊异:不错啊!小子。

刘裕点头。

朱超石在一旁蹙眉,思忖了片刻,道:“我们现在只是想向魏军借道,若是直接起冲突,万一他们集结所有的兵力攻打我们,那……”看了一眼刘裕,又道:“已我们如今的实力,恐有闪失。”

刘裕点头,转头看向站在下面的二人。

刘义真也是一晃,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按理应该是不会的。”

“按什么理?”刘裕一脸的严肃,目光炯炯。

齐妫突然抬眼,看向刘裕的身后,躬身施礼道:“刘公可否容小女与二公子一道去瞧瞧那作战地图?”

刘裕抬眸看了一眼齐妫,点头。

齐妫遂扶着刘义真往刘裕身后走了去,连旁边的朱超石将军也一头的雾水:难不成这丫头还能看懂作战地图?

自然能懂!从随军作战开始,她就开始细细研究怎么看这地图了,到在彭城的一段日子里,将之前的不解与疑惑都向刘义隆请教之后,便能完全看懂这些密密麻麻的线条与各色标致了。

此刻二人站在图纸前面,都在细细端详。

“你看得懂么?”刘义真有些头疼地问道,实在是不喜欢看这一片狰狞的乱图;却看着她倒是津津有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