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说的是,但朕就这么一个妃子,且平素一直由她照顾着朕的生活起居,一切并无不妥;在江陵时,贤德之名远播!颇受百姓爱戴。”刘义隆好不讳忌地赞美着她。

当初刘义隆执意要娶了这养女为妻,她便是极不满意的;愣是他成亲,也并未去瞧瞧;现如今瞧着她那模样,当真是生得太好,有姿色,却是少了国母的威严。“皇上,那江陵的名声,自然是你的,哪有王妃干涉朝政的?”

“那,还请长姐不要干涉朕才好。”刘义隆淡淡地道。

齐妫在后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脑袋秀逗了么?这事本就由不得她做主,她若想说,叫她说一箩筐去,又起不到作用;再者,今后这后宫的事情,作为已分府的公主,实在参与不到。

“你!”刘兴弟眼圈一红,用帕子擦着眼泪道:“当初父皇在时,你们几兄弟,哪个不是我亲手调教长大的,现如今年岁大了,便不将我这姐姐放在眼里了,不过是说上一说,怎么就惹来你这般模样对我?”

刘义隆这才后悔莫及地转头看着齐妫苦笑。

活该你!齐妫瞪他。转头却含笑迎上去,劝慰道:“长姐切莫如此说,皇上他不过是逞一时口快,岂有不听长姐的道理?且长姐是过来人,俗话说,您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呢!不听您的听谁的?”

刘兴弟本就不喜欢她,现又听她说得这般好听,心里反倒是越发不痛快。却又似无处发泄了去。只道:“我是好心劝你思虑周全些,届时莫说后悔了去!”说完甩袖便离了坤德殿。

“唉——说起来我这长姐确实是对我们兄弟几个爱护有加;但却太过于喜欢控制了。”刘义隆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叹息道。

“倒是多谢你给我捡了个便宜说了刚才那番话,她日后也不能捡了我的漏子去说了。”齐妫转身接过他手里的桃花糕,又叮嘱道:“你也该在身边放几个可靠的人了,成日里独来独往的,倒是看着奇怪。”

刘义隆将手中的相思豆放入泥中,掩埋之后,拍着手道:“前面自然是有刘文刘武的,来后宫我总想着无所谓,反正你我二人了去。那些个太监,实在不喜欢得很。”

齐妫突然抿嘴一笑。“你把刘文给阉了!”说完兀自笑了起来。

刘义隆一脸的黑线。这女人狠毒起来真是吓人。

“若依我说,这刘文你倒是可以放他在禁卫军中去,你不信去问问他试试,保管他开心得跳脚。”齐妫解开了那盒子,将桃花糕放一颗在刘义隆的嘴里,笑道。

“那可不行!身边就剩一个刘武肯定是不够的。”刘义隆边嚼着边道。

说起刘武,她便想起鱼儿,自打叫她前去历阳找刘义真之后,便再无音讯;现在刘义真一死,她却不知流落何方,刘武近来的模样都颓废了许多,只怕多跟她有关。“要不然你就将朱容子调出来做御前侍卫,他们三人也甚是要好,功夫也都不错。”

刘义隆迷惑不已,问道:“我竟不知你这安排是何意了?”

“来京城的那段时间,我瞧着刘文与朱容子性情相投,二人在一块肯定会少些无聊罢了。”说完顿了顿,转过身走向内殿。道:“刘武呢!他心中必定一直惦记着鱼儿,若去了军中;届时又像霁儿与徐林一样,如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去了,却不想他们再这样了。”

刘义隆也跟着向内殿走去,却是不想她的原因竟是这般简单,当下点头。“朱容子还是依旧待在禁卫军中罢,他们也自然会经常走动的;刘武依旧留他在殿前,若鱼儿回来了,你去撮合就是了。”

齐妫转身给他施了一礼,道:“多谢皇上!”

十二日,刘义隆便下诏,命代理荆州刺史谢晦改为实任。

散朝之后,谢晦赴任前先向祠部尚书蔡廓此行,因前次傅亮与他说了蔡廓的事情,到底想着他还算是有远见的人,便屏退左右,问道:“蔡大人,我此番前去赴任,您有什么可交代的么?”

蔡廓赶紧起身作揖,道:“谢大人言重了,蔡某无德无能,哪有什么可交代的。”

谢晦摆手。“蔡大人不知我近段时间心中所忧虑的,今日想着此番能够离京,守荆州之地,心中也是放下了些,但如今还是想要问问,我这番前去了,是否就能幸免了?”

蔡廓伸手请他坐下,郑重道:“谢大人如此推心置腹,那蔡某也就如实说出心中所想了。”

“还请蔡大人明示。”谢晦直言不讳道。

“你与徐大人傅大人人等一起接受先帝的托孤,以社稷的兴衰为己任,废黜昏庸无道的少帝而改立明君,从道义上来说,并未有何过错。”蔡廓看着他,转而又道:“但你们擅自杀害圣上的两位兄长,却又北面称臣,也有震主之威;而不仅如此,当时徐大人却前派你去暂代荆州刺史一职,想必你们也知道,荆州乃兵家重地,你们这意图,却是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