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沉默了,其实按何天承的说法,无非战胜的可能性断然是没有,除却逃跑,没有其他更安全的办法了。“但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兵力与粮草都容易接济。”

“就算是兵力与粮草都容易接济,但将军可曾想过朝廷的兵力在我们多少倍之上?我们届时连接济的兵力都没有了,自然谈不上需要粮草等物品了。”何天承继续道。

“但,毕竟我们这是总要隘口,不妨先来一场决战,打败了再走也不迟。”当下便是主意已经,命令何天承撰写檄文,与其他谘议参军等一起商讨起兵反抗之事;然其中琅琊人颜商听闻要造反了去,便服毒自杀了。

谢晦倒是冷静,听闻颜商自杀之后,对着其他将领道:“于国家,我们未做过任何有违朝廷之事,于民众,我们从未劳民伤财;但现在朝廷却是容不得我们这些有功之臣,若是自杀,岂不是证明我们是畏罪自杀的?孜乃愚昧之举!于今之计,当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它日再图良机!”

众将领点头称是。

“这等危机关头,我们不是一味寻死,而是应该团结起来,对抗那些蛊惑君王的佞臣!还我清明朝廷!”谢晦呼声道。

众人听着,这分明也就是清君侧的意思了:但这旗号却是与反抗朝廷有天囊之别,不失为一策!

尔后,谢晦在荆州竖起大旗,下令戒严;当时庾登之担任司马与南郡太守之职,谢晦便打算让他守住江陵,防备刘粹,自己也率领一路兵马亲自东下出征。

但庾登之一直以来未曾想过与朝廷对抗,且自己分析并未参与弑杀君王的事件当中,此番朝廷要的是谢晦,他并不会受损,如此想来,便找到推脱的借口道:“将军,我双亲都已年迈,此刻身在建康,且从从未直属过部队,于行军打仗而言,实在是个外行;考虑再三,不敢接受这样的重任。”

谢晦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根本就不想参与此次起兵反抗之事了,便对着周围的人道:“战士三千人,够不够守城?若是不够!我再加!”此番话无非是在暗暗讽刺了庾登之:胆小怕事自然是有想法,但这世上终归是能者居之。

南蛮司马周超道::“不仅足够了!如有外敌入侵,还可以立下战功!”这一番话直接打脸了庾登之。

但庾登之却是不以为然,赶紧上前道:“将军!周超一定能够胜任,我愿即刻解除司马与南郡太守两职转授给他!”

谢晦也是毫不客气地将司马一职转给了周超,且让周超兼任南义阳太守。改庾登之为长史。

何承天的檄文很快传到了京师,刘义隆心中叹气:果然还是叫谢晦知晓了此事。

“现在这种状况,就只能叫到彦之戒严京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徐羡之等人拿下了。”刘义隆坐在坤德殿内与齐妫商议道。

齐妫思忖着这一消息的主人,便问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了王弘去?”

“说起王弘,他当初一再推辞司空一职;虽与徐羡之等人走得甚近,在当日弑杀大哥与二哥时,却是并未参与了去。”刘义隆望着她,眉头紧皱的,知是在为自己担心了去,又继续道:“当年檀道济也一样;且他乃是一员老将,久经沙场,实在是难得;且曾多次与谢晦一起参战;想来此番派他前往荆州,则是最恰当不过的。”

齐妫点头,檀道济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年也是深得刘裕的喜爱;但说到王弘,心里还是没有底。便道:“皇上安排得自然是不错的,但司空王弘,你还是再斟酌斟酌;毕竟此次走漏风声,多半也是与他有关的。”

刘义隆伸手见她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去,笑道:“此次将徐羡之、傅亮、谢晦三人拿下,已是叫朝中人心惶惶,若是在此时还不肯罢休,却是怕会招来祸患了!若是王弘还未从此次清洗过程中领悟过来,那日后再处置他也是不迟!”

齐妫听他分析得也是有道理,便点头道:“皇上说得是,并不是所有的臣子都需要采用武力解决的,怀柔也未尝不是一条计策。”

“足见月儿懂我。”刘义隆含笑道:“所以,我也总喜欢与你讨论些前朝的事情。”

“此番你是打算亲自率领大军前往讨伐么?”齐妫问道。

刘义隆点头。“只怕要委屈你些日子了,这段时间我不能时时陪在你的身边,你万事注意些,遇着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便是叫苗禾去前殿找刘能或是刘武便是。”

“刘武你不带过去么?”齐妫望着外面春寒料峭,那长出来的相思豆苗也越发的高了。“你身边也是需要个人的。”

“无妨,有刘文与朱容子二人便可。”何况,朱容子与刘文二人若不放在身边,他也是不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