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弟盯着他看了许久,冷笑道:“皇上的意思就是不处理?不处理杀人凶手,不处理幕后主使?那皇上要至长姐为何地?”

刘义隆知道她必然会为了此事与自己纠缠的。“长姐,此事你觉得与刘武有关,那刚巧,朕打算这次让他戴罪立功,攻打魏国,如果他能取得胜利,朕便赦免了他,若齐失败,朕再行定他的罪。您觉得如何?”

刘兴弟蹙眉。“攻打魏国?皇上几时决定要攻打魏国魏国了的?”

“这个长姐不必操心,只朕刚才已经将话说得明白了,还望长姐体谅朕的难处。”

“皇上,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后宫有人若喜欢干政,或是喜欢借助自己的地位,为所欲为,那么,皇上是应该好好管管了。”

刘义隆手中的笔一滞。“长姐这是意指何人?”

刘兴弟拂袖转身离去。“这个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

齐妫只觉得心冷,冷到此刻他若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扇他一巴掌!

试问他承诺过自己的事情完成了几件?当年将英娥独自一人扔在江陵,到现在的下落不明,他又做过什么?来到这宫中。他所说的只宠她一人的话,如今已然变成一个笑话!上次瘟疫的事情,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叫她快要忘记曾经的好了;口口声声说的要勤俭的,结果却能一次性补贴三十万给潘惠儿!而现在鱼儿的婚事,他执意将刘武调走!他是有多想自己不痛快!多想让自己心灰意冷?多想让自己觉得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秋日的落叶在院中纷纷扬扬,落地的声音,便是那心碎的声音。刘武在在寻找几个月的刘义真无果之后,被调派到北上去攻打魏国,夺取虎牢关等地。

鱼儿看着落寞显瘦的齐妫,心中满是忧伤,她对刘武的处境不无担忧,若是知道他做事这么不小心竟是这短时间就被查出来,自己就不要他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她宁可出事的是自己。就像现在皇后娘娘被罚禁足半年一样,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陪她一起守在这清冷的院落当中。“娘娘,别难过了。身子吃不消。”

齐妫回神,囔囔问道:“我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劭儿了?不知他最近可也冷了不曾?”

鱼儿鼻尖一酸,自打禁足之后,太子也不被允许来后宫见自己的母后了。“三月有余了。”

三月了!她闷闷地无声。时间真快,转眼,他们又长大一岁了。

三个月了。窗外的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也凋落下来了,她嘴角微微含笑,却苍白无力。

刘义真沧桑的容颜,蹲在床前,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谢芸,你还有什么想要实现的?”

谢芸的眼眸从窗外收回来,转头看向刘义真,灿然一笑。“什么都可以实现吗?”

刘义真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谢芸却兀自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那,我在这世上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你的新娘……能实现吗?”

刘义真一愣。

“谢芸姐姐!”罗西夕破门而入,手上握着一把鹅黄色的菊花,颜色淡雅精致,叫人眼前一亮。“我今日拉着袁毅那小子出去玩儿,不曾可见一片的野菊花,真真是好看极了,所以特特摘了一些回来给你看看。”说着兀自对着刘义真视而不见,走到谢芸的床边,将一束野菊花递到她的眼前,问道:“好看吗?”

谢芸看着那淡黄色的花瓣中间一缕黄色的蕊儿,看起来却是可爱。“真好看!没想到这小花儿能这么漂亮。”

“那当然!这世间自有牡丹花的富贵,荷花的艳丽,却也有这这野菊花的幽香与可爱!只是世人都不愿细细去欣赏罢了!”说着还不时地拿眼睛去瞪旁边站直了身子的刘义真。

“嗯,都好!各有各的千秋。”谢芸笑着,伸手接过野菊花,又闻了闻。“多谢你总记挂着我。”

“那是自然,你温柔漂亮,又这么漂亮,我当然喜欢啦!”罗西夕得意地看着站在旁边颔首不语的刘义真。

刘义真却是完全未听见他们的讲话。突然似乎坚定了什么,抬头对着谢芸道:“好!我答应你。”

啊?罗西夕莫名其妙。

“我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我都快死了!何必叫你担个不好的名声。”说这话,却是眼圈都红了。他能答应自己就已经不容易了,就算是因为怜悯自己也罢!都已经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