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经纪一听他就是张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拔脚远遁,让张远不禁怀疑,这县城里的人,到底把自己传成了什么样?

不过看样子,总不是什么好话。

他也不想想看,方义文在县城可是颇有些名气的笑面虎,谁能想到,却被他这个无名小卒折腾得吐血?

其实方义文有好些手段,压根没施展出来,很多人脉也完全没利用上,就被张远带节奏给带到了阴沟里。

毕竟从一开始,张远就有意无意的利用舆论,以及方义文的误判,将两家的斗争,摆到了明面上,使得方义文最擅长的阴谋诡计无处施展。

当然了,吃瓜群众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是表现在外的热闹,至于双方勾心斗角的阴暗心理,他们最多也只能在茶余饭后,猜测一二罢了。

那中年人也是牙行的经纪,听张远如此说,连忙道:“岂敢!岂敢!张店主的要求是有些高,不过小的必当竭尽全力,总能给张店主找到称心如意的门脸!”

张远见他说的诚恳,看样貌也比金经纪老实,便点头允了。

这经纪姓萧,也是牙行的老油条了,看着样貌忠厚,谈吐稳重,可那只是他混迹牙行多年,精心设计出来的伪装而已,实则“高抬低估”“将无作有”等违法欺诈的事做的惯熟,金经纪在他面前只配提鞋。

然而萧经纪这次却不打算使出欺哄瞒骗等手段,甚至满心想着,无论如何要将此事做的漂亮,让张远称心如意。

为何他却忽然转了性子?难道还怕银子多了咬手?还不是因为张远如今凶名赫赫,连方大绅都斗不过他,自己有几条小命,够他折腾?

萧经纪请张远到茶楼包间里稍坐,自己又掏了十几文钱叫了壶好茶送去,这才出去寻摸门脸——他倒是不担心同行来撬这笔买卖。萧经纪在牙行里,那也是个数得上的人物咧!

因之前在半山桥找门脸有了经验,张远并不着急,稳稳地坐着喝茶,心里估算着,这边开店的话,需要的人手更多,少不得还要让萧经纪帮忙。

至于杂货店,他还要在县城开一家,倒不是继承祖业什么的,而是想着杂货店做好了,未必会输给火锅店。何况鸡蛋最好别放在一个篮子里,自己的店铺越多,“洗钱”也就越方便不是?

正思量间,外间却有人问道:“半山桥张记火锅张店主,可在此间?”

张远有些惊讶,口中应了心中却暗道,自己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怎么就有人找来了?

他这边一应声门外那人便挑帘进来,手里拿着拜帖,见了张远便躬身道:“张店主让小的找得好苦!小的奉主人之命,特来投帖!”

张远虽有些纳闷,但还是接过帖子,心里却想着别又是眉姑娘吧?

不过打开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姓郝名恕仁号幼川。说什么“久仰大名,神交已久。今冒昧相邀,略备薄酒,肯烦玉趾,拔亢相见。”

再一看设宴的地方,却是媚香苑……

张远神情古怪的看了眼那人,心说这个郝幼川自己并不认识,他怎么会突然要请客,而且还请在媚香苑?莫非是眉姑娘想见自己,然后假托他人请客?

哼,上次的事情还没找她算账呢!

那人见张远沉吟不语,看看水生似乎是张远的伙计,便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家主人诚心相邀,还请张店主不必多虑。”

张远皱眉问道:“你家主人,因何事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