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巡检并没有在王吏员家吃酒,得了状纸后,又与王主簿等人商议了一阵。

按照王主簿的意思,若是能找到那告状的寡妇最好,重金收买也好,威逼恐吓也罢,只要能让她撤了状子,张远自然就没理由被继续关在县狱里。

“不过王主簿又说,那女子恐怕是他们找来的,必然会藏在某处,咱们轻易寻找不到。甚至还有种可能,那就是压根没这个人!”赵巡检忧心忡忡的说道。

果子狸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是啊,若是我来安排的话,要么只出状子,要么人就安置得妥妥当当,只待过堂那天才会露面。”

“无论如何,总要试试。”赵巡检握拳道。

胡龙支着下巴道:“好呀,左右兄弟们无事,就算把昆山翻个底朝天,也得把那个贱人找出来!”

素姐担心道:“这么做,会不会把他们逼急了,反倒害了远哥儿?”

“当不至于。”果子狸摇头道:“素姐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是想要这两家店,要你们的全部身家啊!”

赵巡检道:“他们贪得无厌,何况远哥儿又得罪过姓方的?只怕他们不光……”

胡龙拦住他的话头道:“赵巡检觉得,那王主簿为何要帮你,或者说帮远哥儿?”

他这么一问,赵巡检也楞了下,迟疑道:“或许是因为高县丞他们做的太过了,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照你之前说的,那王主簿是个不爱多事的人,和林知县、高县丞都关系平平,那么这次甚至还没等你去找他,他便提前誊抄了这份状子……”果子狸也道:“恐怕个中原因,并非他说的这么简单吧?”

素姐听的迷迷糊糊的,疑惑问道:“无论如何,他肯帮咱们还不好吗?”

“不是说不好。”果子狸转过身对素姐解释道:“我是怕前门拒狼,后门迎虎。或许是我多心了,但人心隔肚皮,这人心啊,最是诡异莫测。若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何企图,咱们又该不该相信他,遇到事情,又该不该请他出手相助呢?”

素姐道:“不管怎样,现在咱们也没别的选择。再说他就算有什么企图,最多也不过是要银子要店铺,若是能救出远哥儿,便是都给了他又何妨?”

赵巡检皱眉道:“这两家店可是远哥儿的心血……”

“只要人好好的,两家店算什么?”素姐幽幽道:“也不知道他此刻在牢里,到底如何了?那牢头有没有把东西送到?”

她哪儿知道这会儿张远正躺在热乎乎的睡袋里,旁边放着雪亮的露营灯,抱着本不可描述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没闲着,小零食、各种饮料摆满了旁边的小桌子。

这情形,若是换个蓝天白云金沙滩,再给张远换身夏威夷花衬衣大短裤,睡袋换成躺椅,分明就是度假休闲去了,哪儿有半点坐牢受苦的样子?

果子狸沉吟道:“你说之前都不知道王吏员便是王主簿的表弟?”

“是啊,若非今天去了他家,我还想不到他们是表兄弟呢。”赵巡检道。

“嗯……我或许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果子狸的双眼眯得愈发厉害,只剩两条小缝了。

赵巡检和素姐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