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琼将陆老太太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陆老太太来找萧妧的目的,就是相看。

经刘子琼这么一提,陆老太太的心思凉了一半,坐在一旁捧着茶盏,脑子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小九,多谢你当日出手相助,我是来谢谢你的。”

罗锦燕没理会刘子琼的小心思,只单纯的想来道谢,将手中荷包递给了萧妧,小脸微红,“小九,这都是我亲手绣的……”

萧妧笑着接过,“多谢锦燕姐姐,这荷包绣功精细,这其中放的是什么,好香。”

萧妧将荷包放在鼻尖下轻嗅,嘴角笑意更深了,看得出很喜欢这荷包。

“是牡丹花籽。”罗锦燕瞧萧妧衣裙和珠钗上,都带着牡丹花纹,想必应该钟爱牡丹花,所以她便用牡丹花籽经过调香以后放入荷包中,香味不浓不淡。

“锦燕姐姐有心了,这谢礼我收了。”萧妧当即就将腰间玉佩摘下,递给了红袖,又将荷包挂在腰间。

罗锦燕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萧妧身份不凡,用惯了精品,不一定能瞧得上她做的荷包,主要萧妧肯收下,罗锦燕就已经很满足了。

如今萧妧当众就戴在了身上,可见是真的喜欢,否则也没必要敷衍她了。

罗锦燕也跟着笑了笑,“牡丹花雍容华贵,配小姐国色芳香般容貌最合适不过了。”

罗锦燕是真心的夸赞,可刘子琼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越发的瞧不懂萧妧这种贵女的想法。

按理说身份尊贵之人是瞧不上出身低微没有背景的,身边交的朋友,也都是同样遵贵的,否则会被人笑话,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而萧妧就不一样了,一来就得罪了凌依依,又不搭理自己,甚至对陆老太太都不冷不热,陆老太太可是陆昇的母亲,萧妧既然都瞧不上,又为何对罗锦燕这个孤女多加照拂呢。

“表姐的手工一样极好,子琼自叹不如。”刘子琼上前挽住了罗锦燕的胳膊,故作一派天真。

“罗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刘小姐活泼可爱,温婉大方,你们两姐妹各有所长,都是好的。”

陆老太太笑着插了句话,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萧妧坐在一旁抿茶,也不知聊些什么,偶尔能搭两句。

半个时辰后,陆老太太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随后刘子琼和罗锦燕也离开了。

红袖挠挠头,不解的看着萧妧,“小姐,这三人怎么凑在一起来了,也不知道何意。”

萧妧耸耸肩,“谁知道呢。”

回了刘家,刘子琼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恰好刘夫人迎了上前,忙问道,“你们回来了,可打听到萧姑娘是何人?”

刘子琼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罗锦燕,“萧姑娘自小生长在富贵家中,根本就瞧不上咱们那些谢礼,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萧姑娘说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依我看,就不必往前凑了。”

刘子琼隐隐觉得萧妧不是个好惹的,一旦招惹,后果未必就能承受得住。

刘夫人听着又看向罗锦燕,“锦燕,你和萧姑娘看上去有些熟,你跟舅母说实话,这萧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罗锦燕紧低着头,“舅母,我和萧姑娘真的只是萍水相逢,并无什么交情,许是因为有几分眼缘,仅此而已。”

刘夫人闻言跺跺脚,脸色立即大变,“你知不知道,你舅舅今儿两个时辰前就被人带走了,说是得罪了一位权贵,你舅舅是被人陷害的,那人就是不肯放过刘家,说不准你舅舅还要吃牢饭。”

刘子琼心底咯噔一沉,“母亲,怎么这么严重?”

罗锦燕冷不丁一听也有些着急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舅舅现在怎么样了?”

刘夫人紧拧着眸,目光死死的盯着罗锦燕,“刘家早就处于危难,只是最近被人盯上了,如今连人都见不着,塞了多少银子都无济于事。”

这半日的功夫已经搭进去几千两银子了,可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出来,刘夫人急的如热锅上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表姐,你和萧姑娘有些交情,不如去求求萧姑娘吧,我父亲可不能出事。”

刘子琼扭头就看着罗锦燕,小脸惨白还未恍过神。

罗锦燕咬了咬唇,“表妹,我和萧姑娘真的不熟,贸然去找萧姑娘帮忙……”

“锦燕,你难道看着你舅舅倒霉,死在大牢中才高兴了吗!”刘夫人厉声斥责,“你在刘家这几年,吃喝样样不缺,待你不薄,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罗锦燕心中正焦急呢,“舅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先别慌神,应该弄清楚前因后果,舅舅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刘子琼点点头,“表姐说得对,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贵人,若能知晓,也可对症下药,早日弥补救出父亲啊。”

刘夫人一听噎住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中锦帕紧紧攥着,眼中是熊熊的怒火,对着两人竟有些说不出口了。

“我怎么知道什么原因,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许是碍眼了,便想个法子除掉,你父亲就被牵连其中了。”

刘夫人斜睨了眼罗锦燕,神色微闪,语气柔和了几分,“锦燕,方才是舅母一时着急,并非有意针对你,你别见怪,舅母也是没法子了,所以才求你,既然你和萧姑娘交情不深,舅母就不为难你了。”

罗锦燕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夫人,不明白刘夫人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只见刘夫人叹息一声,扶着丫鬟的手便回了屋。

刘子琼还没搞清楚自然不肯罢休,抬脚便跟了上去。

屋子里只有母女二人,外加两个心腹丫鬟,刘子琼急的不行,“母亲,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刘夫人擦了擦眼角,“还不是你父亲风流快活惹的事,被人捉住了把柄,那人索要五十万两赎银,否则就要断了你父亲的官路。”

刘夫人为了刘家简直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消停几年,又惹出这种事,让刘家丢尽颜面。

刘子琼乍舌,倒吸口凉气,“五十万两?”

“这些银子就是将刘家卖了,也未必能凑出来,你父亲一旦入狱,整个刘家可就毁了,你弟弟日后更别想走仕途了。”

刘夫人越说越气恼,恨不得将刘大爷拖过来狠狠打一顿解气,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省事的,往日在家中胡闹,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如今闹出事,就让刘家收拾烂摊子,刘夫人又气又无奈。

“这么严重……”刘子琼是个机灵的,大约明白了刘大爷犯的什么错。

“母亲,父亲他……”

“你父亲贪图享乐睡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是那位贵人的外室,那姑娘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那贵人自然就将这笔账算在你父亲头上了。”

刘夫人羞恼的直接将此事脱口而出,刘子琼听着,小脸火辣辣的,紧紧的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