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妧斜了眼颍川侯夫人,“本宫倒是奇怪了,侯夫人是侯爷的妻子,按理说祈福的应该是侯夫人,再不济也是世子,怎么也轮不着媳妇替侯爷祈福吧。”

颍川侯夫人脸色讪讪,“方才臣妇去了一趟宫里,正好在做法事,臣妇就怕两者冲撞,世子是男子,多有不便,这才无奈让公主代劳。”

朝慬公主低着头没做声,只等着萧妧一点点将侯府剥开。

“颍川侯夫人,你可知欺瞒本宫是什么后果?”

萧妧坐回椅子上,朝慬公主也被丫鬟搀扶坐在了椅子上。

颍川侯夫人怔了下,不自觉背脊发紧。

“公主头上的伤在左眼上方,平日里磕头应该在两眼中间上方位置,侯夫人觉得呢?”

萧妧拨了拨茶盖,用茶盖拨着茶叶沫,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凌厉。

颍川侯夫人扑通跪在了地上,“请太子妃明鉴,臣妇并非有意欺瞒,这伤的确不是祈福所致,而是公主以死明志一证清白,故意撞在了柱子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臣妇这也是没办法。”

“是公主用巫蛊之术陷害孙儿楚示,让示儿梦魇,后得道长指点果然在沉香院找到了两个巫蛊娃娃,上面清楚的写着两个孙儿的生辰八字,臣妇质问公主,公主性子太刚烈所以才……。”

颍川侯夫人想了想,就将昨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朝慬公主听着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难掩眼中的鄙夷。

“姑且不论这件事,侯夫人欺瞒一事,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萧妧手一松,茶盖直接落回盏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令颍川侯夫人心都跟着哆嗦一下。

“还有朝慬脸上的巴掌印,可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手印啊。”

颍川侯夫人叫苦不迭,她算是看出来了,萧妧这就是故意的来找茬,就是在替朝慬公主撑腰来了。

萧妧的难缠,颍川侯夫人算是领悟了,怪不得连宋太后提起太子妃都头疼。

气氛一时尴尬着,颍川侯夫人脸色一阵青白变换,今儿无论怎么提,都会被太子妃抓到把柄,这一场无妄之灾是跑不了的。

“太子妃……。”清姨娘忽然挺直了身子,“是婢妾的错,婢妾一时气急,担心孩子,所以才失手打了公主。”

清姨娘忽然站出来,是颍川侯夫人没想到了,同时也隐隐松了口气,越发的怜惜清姨娘,果然没白疼清姨娘。

萧妧脸色一沉,“掌嘴!”

话落,红袖立即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清姨娘白嫩的脸上,还没等反应过来,红袖已经抽了数个巴掌。

清姨娘被打倒在地,捂着脸不敢吱声。

“放肆,你一个姨娘也敢贸然插嘴,没规矩!”

红袖怒瞪着清姨娘,厉声斥责,令清姨娘娇弱的身子抖了下。

萧妧冷声,“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妾,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打当朝公主!”

颍川侯夫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解释,“太子妃,清儿已经跟公主道歉了,公主也已经原谅了清儿,并非太子妃想的那么复杂,臣妇一定会好好教训清儿,只是清儿眼下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恳请太子妃手下留情。”

萧妧居高临下的看着颍川侯夫人,“侯夫人可要想明白了再开口,说话颠三倒四,再敢糊弄本宫,本宫可是要生气的。”

一句话像是捏住了颍川侯夫人的嗓子,叫她不敢再轻易开口。

“太子妃,公主是微臣的妻,她有错在先,侯府严惩究竟错在了何处?”

楚白忍不住开口,清姨娘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又是替颍川侯夫人挡了一劫,楚白实在看不过去了。

“侯府当真好家教,任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公然侮辱当朝公主,太子妃,奴婢要是没记错,公主在侯府是君,侯府乃至侯爷都是臣子,这臣欺君,按律法应该治死罪才是。”

红袖没好气的鄙夷楚白一眼,实在瞧不上这个男人。

“你说的没错,以后父皇犯了错,底下的臣子个个不将他放在眼里,越过皇上,反而还信誓旦旦,不就是谋逆嘛。”

萧妧点点头,十分赞同红袖的话,两人一唱一和直接给侯府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太子妃,这话可说不得。”颍川侯夫人摆摆手,“侯府一直忠心耿耿绝无逆反之心,若有二心,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妧冷笑,“朝慬是公主,就算不是父皇亲生的,也轮不着你们作践,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元羽公主挑了个驸马爷,全家都围着元羽公主转,事事以公主为先,驸马爷别说庶子了,连个通房都不敢纳,怎么到了侯府,公主却是连个卑贱的妾都敢动手了,侯府不是异心是什么!”

颍川侯夫人看了眼楚白,楚白深吸口气,立即走到清姨娘身侧。

清姨娘眼皮跳了跳,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夫君……。”

“不懂规矩!”楚白扬手就打在了清姨娘脸上,清姨娘呼痛,楚白每一下都下手极狠,萧妧没叫停,楚白一直扇下去,足足扇打了二十多个巴掌后,清姨娘的脸颊都肿了,看不出原来清丽的容貌,又青又紫。

“还不快给公主磕头认错!”楚白怒瞪着清姨娘。

清姨娘心里恨极了,却是没办法反驳,将萧妧责骂数十遍都不解气。

清姨娘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走到朝慬公主身边,动了动唇,“公主,是婢妾的错不该一时冲动,求公主原谅。”

说着,清姨娘强忍着极大的屈辱,弯腰冲着朝慬公主磕头,足足磕了三个,每一个都十分响亮。

朝慬公主眼眸微动,又看了眼楚白,“世子,当真是清姨娘这么大胆吗?”

楚白蹙眉,紧紧的盯着朝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