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身下跨过时,男子低着头看了眼朝慬,目光霎时碰撞又转移,隐隐又躲开的意味。

很快马车安然离开,男子松了手翻身下地,用尽全力将城门合上,砰的一声惊天巨响,令人忍不住发颤。

“杀!”

一声令下,很快几人就跟黑衣人厮杀成一团。

朝慬抬眸看向了赵遵,“二哥,方才打开城门那人是谁?”

赵遵敛眉,“日后你自会知晓了。”

朝慬心狠狠的揪住了,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整个人都恍惚了,手心里不自觉紧紧攥住了衣袖,脑子里昏昏发沉,只有那一眼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

越想越不对劲,挑起帘子却发现越走越远,很快封地就成了小小一团,没一会功夫彻底消失了。

“母亲?”楚莘抬眸看着朝慬,小小的人儿睁着乌黑透亮的眼睛,正关心的看着朝慬。

朝慬低头看了眼楚莘,不自觉红了眼眶,“没事,母亲就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楚莘乖巧的点点头,一路上不哭也不闹,十分听话懂事。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萧妧低声安慰了几句,“等过了汴城最后一道关卡,就没事了。”

朝慬挤出一抹会心的微笑,“嗯,二嫂放心吧,我没事。”

萧妧这才点点头。

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往汴城方向赶去。

“爷,刘副将正往这边赶来,汴城守将正是容将军……。”

萧妧一听愣了下,容将军若是放了赵遵离开,那必然会被西越帝严惩不怠,若是不放,势必就会有一场厮杀。

这是萧妧最不愿意看见的。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赶来,赵遵抬眸。

“殿下,您好歹等等我呀,我可是追了您整整十日了。”

来人正是锦郡王世子,风尘仆仆,一身狼狈像极了一个乞丐。

赵遵挑眉,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锦郡王世子狗腿似笑了笑,目光从马车上游离,最后清了清嗓子,“我来自然是送你们顺利离开最后一城啊。”

说着锦郡王世子像是献宝似的,挑起了帘子,“诺,送给殿下的,殿下可千万不要客气。”

赵遵顺着视线看去,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只见马车里铺上了足足五层毛毯,里面还有些干粮和水,坐着一位老妇人,头发枯槁,跟个乞丐婆似的,眼眸涣散。

此人正是容老夫人,早在散去宴会前,老锦郡王就命人迫不及待的将容老夫人接了出来,又让锦郡王世子偷偷溜出去亲自护送容老夫人。

汴城是东楚和西越的边界,无论怎么走,都绕不开汴城,汴城守将是容将军,若解决了容将军的后顾之忧,容将军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赵遵等人出城了。

只是太委屈了容老夫人了,赵遵看着都有些不忍。

容老夫人摆摆手,“我没事,一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折腾。”

赵遵拱手,“多谢老夫人。”

锦郡王世子凑上前,讨好的看着赵遵,“殿下,不如你也带着我一起走吧,我还能替殿下上阵杀敌,鞍前马后呢。”

赵遵没好气瞥了眼锦郡王世子,“只要郡王爷点头,东楚随时欢迎。”

一句话让锦郡王世子彻底蔫巴了,撇撇嘴,眼睛时不时看向马车,几乎是望眼欲穿。

就在此时,萧妧挑起帘子下了马车,去探望了容老夫人。

锦郡王世子眼眸乍亮,看了眼萧妧,然后目光转移落在红袖身上,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贵公子的款,殊不知此刻自己有多狼狈,走近了几步就要套近乎。

红袖惊讶,“世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打劫了吧?”

锦郡王世子低头看自己的衣裳破烂,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本世子这是为掩人耳目,你懂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抵达了。”

红袖撇撇嘴,对这位玩世不恭的世子没什么好感,不过能一个人单枪匹马护送容老夫人,想必也有几分本事。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赵遵毫不客气的撵人。

锦郡王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赵遵,赵遵却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冷着脸不近人情的样子。

锦郡王世子只好点点头,翻身上了马,犹豫地看了眼红袖,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涨红了小脸就是说不出来,别着一股劲。

临走前,锦郡王世子对着赵遵道,“回头有机会本世子一定会去东楚瞧瞧。”

赵遵淡淡嗯了声,锦郡王世子才一夹马腹,策马离开。

赵遵立即写了封密信交给赵七,“速去送给容将军。”

“是。”

众人这才不急不缓的赶往汴城,直到两个时辰后,汴城主帐营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沸腾,离的老远也能瞧见。

汴城百姓纷纷被驱离,城中忽涌入一大批刺客暗杀,惹的汴城方寸大乱,不得已只能大开城门,引渡汴城百姓。

而赵遵他们则趁乱乔装打扮,顺利地离开了汴城。

容将军站在城墙看着赵遵离开的身影微微一笑,再眺望了眼不远处,正是东楚的大河江山。

容将军举起长剑,毫不利索的砍掉自己的左手臂,顿时血溅四处,容将军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

等元驸马带兵赶到时,人已经离开了,站在城墙上能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乌泱泱的大军和赵遵汇合了。

“岂有此理!”元驸马气恼不已,还是晚了一步。

元驸马睨了眼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容将军眼,暗暗骂了句废物。忽然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忍不住眺望远方。

“属下迎驾来迟,求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