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感受？”低沉的嗓音缓缓漾开。
巨大的无力感再一次将她虏获，然羽昔扭头深深看着他，凝视着那两潭一望无际的黑色深湖，美丽的脸庞渐然凝固。
终于，他还是赢了。
自己担心了好久的事，还是被他不费力地捅破。
他就像操纵这件事的主僚一样，只要他愿意，这件事就会向他所好的那一方发展。
她就算现在和他辩解争执，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在这场角逐的游戏中，他一直漫不经心，是因为知道游戏结局是什么。
他，一定会赢。
而他们，不过是兀自惊慌的配角，被他随意掌控，任意指示，用自己的丑态博他纵情一笑。
然羽昔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告诉我，然羽昔，看到了这些你什么感受？”
骤然加重的声线，带着重重的不悦。
他怎么会看不懂她眼底风起云涌的情感，只是那一瞬而逝的寒冷疏离还是让他着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
然羽昔忽然抬头，目光平静，“顾君临，你赢了。”
顾君临对她的回答不为所动，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什么意思？”
“念西顾输了，你赢了。”
直起身子，顾君临狠狠收拢掌心，俊美的脸上，已然泛起了黑色的怒意，“你很心疼他？”
“你知道，这场游戏的最后，结局只有一个。”
轻颤的指尖无意识地轻点，文稿中的一张照片突然被放大，念西顾怀抱着苏画叶的照片撑满了整个屏幕，由于是摄像头偷拍，像素不是很好，但他那一脸满足的表情，还是透过屏幕，狠狠刺痛了她的双瞳。
他的脸，看上去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曾经，他也这样怀抱着她，但那时的她太傻，一定看不到他脸上的冷笑吧。
她在他手上，不过也是一枚用来试探敌手的棋子。
在这一周中，她一直试图用睡眠来自我疗伤，用来遗忘，但是他的面容，在她的梦境也依然不依不饶地闪现。
他的笑，他的衣摆，他掌心熨烫的温度，他凝视她的眼神….
她之前从未遇到这样汹涌的温暖和疼爱，天性使然，使她不自觉深深陷入他所给予的一切中，当一切都被尽情击碎时，她才发现，自己是最傻的那一个。
黑色的眼眸，闪过猎豹般嗜血的冷酷，“告诉我，你的心。”
她的心？
纯色的瞳仁骤然一暗，然羽昔苍白的脸庞如暗夜般拂过几丝苦笑。
“你放心。”她宽声，“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再去想其他人。”
他的话被她半斤拨八两地回答。